他原以为他会一辈子当她哥哥。

        他极快的动态视力捕捉到箭形针破碎

        针――像箭的针，修长，薄而尖，针长近五厘米，针薄薄一层盈着水。

        她一直以为，离他最近的是她，和他信息素契合度虽然只有40%但也最高是她。没想到他毫无声息就栽到了beta上。

        郎定河神色寡淡地拎着枪，走廊采用了夜间节能模式，对走过的地方才亮起几秒时间通行的灯。

        “你明知他是刺刀的主要嫌疑人！”

        踩到地板某一块地砖，电子眼突然被什么东西刺穿，机械眼球像如同人眼神经血脱落，密密麻麻的电线猝然爆断。

        一声不满的抱怨，仿佛回到二十年前，她还牵着他衣角那时。

        或者说，他拒绝理解。

        “你虽然怀疑，但没有证据锤死他。他提取基因引用气味，和刺刀提取嗅细胞针对契合，不是同一条技术路。你不过是在迁怒，因为谁而迁怒？”郎娟笑着说，“我猜，是你给她用了基因保护剂，但不知为什么，还是被成功提取基因仿作了信息素香水，对不对？”

        郎定河猛然回，准击穿后方来物，被锐利的子弹穿两截。

        郎定河立即第一时间封存了自己的嗅，对她短短一句话透漏出的信息量警铃大作，厉声盘问：“你用了他给的刺刀？！”

        Beta有什么味？不过是谁都可以仿制的，寡淡无奇的凉白开味儿。一个alpha，竟然对beta发情，以后随时陷入对任何beta都会发情的境地。

        啊，真好猜。看着他铁青的脸色，郎娟发自内心感慨，“你要知，刺刀提取不到你的嗅细胞，模拟不出来你的信息素高契合度的对象，就会走另一条路，用现有的信息素针对你。”

        郎娟不服气。她是凭借格中天然的不服气，才以omega之居原为alpha要职，“你凭什么给我分？我没有违反军纪！”

        郎定河停了一下脚步，“再加五千字检讨书。”

        “是你？”

        郎定河脸色难看，在眼神接到她长达小臂的机械义肢之后，呵斥的嘴沉默地抿起来，她是他的战友，那是因为他而受的伤，永远失去了右手。

        “你来了。”

        郎娟气得一拳砸在茶水间的水池里，排水被她砸爆，下水的池水泉似的稀里哗啦涌上，浸她的金属拳。人工智能系统吱哇吱哇鬼叫，杂物间的修理机人转着红色的轮子飞快赶到。

        “――我现在不过是提醒你，及时止损罢了。”

        他暗金的瞳孔渐渐发亮，危机刺激他的警戒神经。他慢慢往办公室的方向挪动，半步半步，往前退。

        “你不知吗？”郎娟把壶丢进垃圾桶，戏谑：“我在等你来。”

        他突然停下脚步，两手托枪，慢慢地瞄准四周。他相信他的危机感，今晚的走廊，不太平。

        郎定河也不回，“和你没有关系。”

        郎娟，4S级别的omega，他自幼一起长大的青梅竹，如今的二级军衔参谋长。他们情同手足多年，又共事数年，郎定河依然没能理解她这句话的义。

        郎定河本来抬起举枪的手，在看到她的水壶上坑坑洼洼的痕迹后，还是放了下去，淡淡问，“怎么在这里。”

        她恨得牙，参谋长考的沉着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等等所有品质都被她丢到后，她执拗地对着他的背影说：“如果你要娶她，我绝不会承认一个beta的地位。你明明知缺少信息素安抚的发情期有多少高风险！”

        郎娟比他小了四岁，一贯是被他当成妹妹对待。

        “路停峥说你爱上了一个beta，如果我不信的话，可以检验一下。”郎娟苦笑，“没想到是真的。”

        怎么和她没有关系？她气红了眼，他凭什么说跟她没关系？朋友、同事、妹妹、暗恋者，这么多重份，当不成老婆，她对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僭越本分、勾结外人。”郎定河转就走，不愿多留一秒，“第十二级分，回去反省三天。”

        二人同时开口，郎娟的右手放下保温壶，壶面上被她的机械手掌没轻没重地出指印大坑，力量训练失败，又报废一个壶。

        “咻――”

        “砰――”

        “不。”她冷静，“我检查过，仿信息素香水，因子量在100点以下，不会引起发情。”

        郎娟：“……”

近在咫尺，他啪嗒拉起套筒给手枪上膛，一步一步警惕地走到33楼的茶水间。

        郎娟也还没脱下军的外衣，她二级军衔的肩章也是左刀右剑中插权柄，唯一的区别在于刀剑各自带鞘，意指参谋长是首领的刀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