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肉不好吃。

        姐姐。

        她的小屋，有一扇推窗，是他砌的。

        嘶嘶。

        姐姐。

        蛇类独居，黑石星辰也不例外，何况以黑石星辰的捕食率，一林难容二蛇，在长成半米后，便会被逐出原生地。

        他天讨厌人类。

        伏野寻盯着大蛇远去得毫无踪迹，才从树上游下来。

        直直探起的蛇相过数十来回的虚影，才一树一地重新分开，他冲地上的黑蛇连声嘶嘶，黏在上的蛇蜕因为激烈斗争又褪了一鳞，颈边是两长如冰锥的尖齿牙印。

        嘶嘶，嘶嘶。

        他拖着蜕的蛇躯，费力地游走在路上。

        蛇尾最后摆动，推窗摇晃合上。

        地上那条昂首立的蛇，形比他大上一圈，除却异瞳之外，与他无二。

        他摇摇晃晃竖起半行，沿着血肉的味到厨房。是他之前猎的百斤鹿肉，被她分给了邻居们，邻居又送了回来。

        来看他死了没有。看他没死还啄了他一口狠的。同类毒有抗，毒他不死，要他点血。

        我好疼。

        嘶嘶，嘶嘶。

        从森林到落英带，再入水泥小，他的疼痛没有停止过，离目的地越近，本应力竭更多，他反而游得越快。

        窝在冻肉里，大口大口地吞咽，他还是觉得疼，总有一个地方古怪地疼得他不明所以。

        你会不会想我。

        他咽不动了，又把蛇尾盘在下。

        姐姐。

        但也讨厌兽类。

        实在是往日他在这片领地作威作福太久，积压深重，大型领主早已搬去其他区域，剩下的不是比他弱小，就是勉强与他抗衡。即便知他在蜕虚弱期，也没几个敢轻举妄动，生怕被他临死反扑，得不偿失。

        我说，你们这群家伙是真的很难写啊……

        长近八米的黑石星辰嘶嘶两声，游走的影仿佛一座移动的城墙堡垒，过境死寂无声。

        只有巫医来找过他，普通人类唯恐避之不及，刚一踏进森林的边缘就会被食肉动物撕成碎片。

        嘶嘶。

他什么反应，大摇大摆地一个人离开独属于兽类的森林。

        蛇向内撞开推窗，蛇从窗和窗沿的隙中挤进去，夹狠狠地刮下他一层，如果他不是黑色的鳞甲，恐怕能看见肉挤扁泛红的颜色。

        他盘着树，缓慢蠕动，蛇蜕脱离的连接，泛黄的旧狭小地勒住新长的肉。

        他好饿。

        那也是黑石星辰，是他父亲。

        泥土，沙石，断肢，落叶，碾过柔的蛇腹，旧和新肉之间挤进微小的沙砾，涨得生疼。

        而他一出生就被驱逐了，只因他是异瞳。

        啪。

        黑石星辰顽强的生命力，颈边由比他凶猛残酷的猎食者留下的蛇印的血已经止住。

        落在她的房间里，就被抽走了力气，疼得他蜷缩了好一阵，一动不动，死了一样。

        嘶嘶。

        熟悉的行声游窜而来，他警觉地扭转蛇，下一秒从树上飞而起，两条壮的黑色巨蟒在空中纠缠多个来回，此进彼退间毒飞沫四起，声声嘶嘶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