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聪明人，就算最初有些摸不清绪，但是很快心中便也有了猜测。

        “你一会儿去，陪陪阿宓吧。”

        “那我以后多练，好不好？”

        “我说这人怎么半晌还不替我束发，原来是文焕哥哥对梳妆半分不通。”

        姜文焕从未为女子梳发，只是凭借着小时候在姑姑姜氏那里的模糊记忆，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才为殷宓梳了个最简单的发髻。

        手掌顺着小姑娘温的发丝轻轻抚摸，姜文焕感受着衣甲之外的温，整个人都如同被收鞘的利刃，只剩柔和。

        姜文焕看他那神情，还以为殷郊连他也想拉出去打上一架，谁料他却只是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半晌，才沙哑着声僵开口。

        在看到小姑娘脖子上的红痕时，基本就能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哥哥脸上怎得青了这些，莫不是又和姬发打架啦？”

        “应彪哥哥。”

        “以后，再不回让公主自己一了。”

        殷宓今日心情不错，见到平日关系一般的崇应彪也主动笑盈盈的打招呼，还有闲情调笑两声。

        阳光慢慢照进屋子，殷郊的脸却仍在角落的黑暗之中，语气艰涩，好似在对他说话，又好似在说服自己。

        崇应彪从牙里挤出句阴阳怪气，眼神狠狠剜了一眼殷宓后的男人。

        “阿宓喜欢你，你去了，她应当也会高兴。”

        今晨天色蒙蒙亮，他刚套上里衣，便见到殷郊脸色铁青的闯了进来，衣服凌乱，脸上也青了好几块，一看就是刚和谁打完架。

        殷宓素日总是和他偷偷念叨，怎么他们下属的那些质子见了她就躲，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厌恶的情绪。

转环住男人的腰，方才还懒洋洋的猫儿依恋地在心上人上蹭着撒。

        殷宓枕着男人腰间甲胄，笑着伸手往姜文焕下巴上点了点。

        看到崇应彪面上的乌青，姜文焕仅剩下的哪点疑惑也被解开，站在殷宓后目光不善，若是殷宓不在，势必也要上去再填上两拳。

        殷宓的瞳仁并不是完全的黑色，而是略微有些发浅的深棕，那么专注的注视，简直要让姜文焕整个人都化在那片水意。

        “阿宓倒是好兴致，昨晚喝了那样多还有神带着情郎出来逛。”

        但实际上非但不是什么厌恶，而是有许多人，都在觊觎这殷商这带着祥瑞出生的小公主。

        只不过平时除了他，还有殷郊和姬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是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收拾的差不多，就连鄂顺那般好脾气的人，都曾将一个背地里对殷宓污言秽语的南地质子按在泥里打。

        “今日起来便不见人，别人哪还敢信你。”

        今日本就不用轮岗，姜文焕自然由着殷宓心意，殷宓只觉得昨夜与之欢好的是他，也不再遮遮掩掩，两人便说笑着朝鹿苑走去。

        他哪能料到殷郊竟能想到这李代桃僵的法子，宁愿让姜文焕过来，也要瞒住昨晚的人是他。

        姜文焕抚摸着女人长发的动作没有停顿，只是嘴角的上扬弧度有些僵。

        “我可不信你。”

        殷宓倒是美滋滋对着铜镜欣赏了半天，气神似乎恢复过来了不少，摇着姜文焕的胳膊，央求着他带他去看秋猎带回朝歌的幼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