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来陪陪你...”

        “都是我无能。”

        到底还在担忧，哪怕殷宓表明了态度，殷郊仍然不放心地追问。

        将埋在小姑娘颈间，殷宓一下下伸手在姜文焕背上顺着气，能够感受到男人抽噎着的气息。

        来时殷宓想了许多宽的话，但到了男人面前，却觉得一切准备都变得苍白无用，嗓子有些干涩，只能干巴巴地吐出句话。

        但爱人的怀抱温而柔和。

        “我不能为了大王向父亲刀，又不敢...为了父亲出谋反的行径...”

        姜文焕合上眼，抬起手臂，主动承接了面前人的怀抱，将殷宓牢牢抱在怀中。

        殷宓屏退了边的侍从，越走步子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赶到了姜文焕的院落。

        姜文焕此时并未佩甲，只穿着白纹的常服，被夜风得有些发凉，如同被生生剥离了尖刺后出的柔残躯，就连微风都能刮破那脆肉的血肉。

        有温热的落下，好似有千斤重般，砸在殷宓肩上。

        他这几日几乎夜夜被噩梦缠，父亲与挚友死不瞑目的惨状只要一闭眼就再度出现。

        姜文焕的声音很轻，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的人，这种时候，殷宓想去陪着他。

        面对殷郊伸出的手，殷宓只是移开视线，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姜文焕虽然仍旧是殷商的王家侍卫，但也是新晋的东伯侯，殷寿的心情不错，免了几人这几日的当值，只说是继位喜事，该有时间庆祝。

        不断拭着那日执剑的手，直到血破了，方才感觉洗净了父亲残留的血。

        试探着，学着小时受了委屈时母亲的样子，拥住扔在失神的姜文焕。

        ...

        殷宓不敢高声，试探似的走到姜文焕边。

        “不用了，哥哥。”

        男人自嘲一笑：“我想着，他为什么不能早些向大王陈情，说不定，还能保下我父亲的命。”

        殷郊知，这是妹妹无言的拒绝。

        与他相比瘦小了许多的躯，却在尽力地保护自己，是这庞大冰冷的朝歌城中，自己为数不多的温。

        院中并未掌灯，风过院中栽种的梨树，不断传出悉索的沙沙作响。

        “文焕哥哥...”

        男人乌黑的长发被一丝不苟地高高束起，上绑着一条白绸，余下的绸缎随着风掀动，却更显出此时男人的愣神。

        殷宓双眼也忍不住地沁出意，努力环住男人的，尽力地给予他自己力所能及带来的温。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同去？”

        殷宓转抚开珠帘，不再去看那张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脚步有些虚浮，但是却又不带迟疑地离开了寝殿。

        “其实，我甚至忍不住地去埋怨姬发。”

        有人跪坐在树下，如同一尊一动不动的剪影。

        “文焕哥哥...”

        殷宓努力平复着小步疾跑之后的呼，迈进庭院，终于看清了姜文焕苍白的脸。

        那双清澈的双目中此刻沾满了鲜血般的血丝，男人的声音也沙哑着，好像连简单的语句都说的十分艰难。

        殷郊在膝的双手下意识攥紧，骨节上迸起凸起的，到最后，却也只能叹出口气，任由殷宓的裙摆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但实际上，最应该怪的是我自己。”

        想起前几日提起舅舅要来时姜文焕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再看他现在的憔悴，殷宓更觉心疼，忍不住向前跪坐在男人边。

        一直强行压抑着的悲痛在一瞬间有了宣的途径。

        好像终于被唤回了神智，那双呆滞的眸子终于抬起，望向旁的殷宓。

        “阿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