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颤抖，“真的好烦。”

        他靠得很近，眼没有睁圆，有些耷拉，显得迷离。稍微瘦了些，于是线条更凌厉，芒寒色正。

        “你醉了。”她的声音也轻下来，但是语气很平，像是无动于衷。可指尖不受控制轻轻一缩，抓住的却是他的袍脚。

        明济轻轻笑了一声，像是有些无奈。他往后退了些，：“人官场失意，情场得意，你怎么也不让我得意一回？”

        谢簪星微微抿，眼睫垂下去，像是在颤抖，也没有回话。

        明济倏然低倾，将刚刚拉开的微不足的距离补足，在呼交缠的距离顿住，眼帘掀开，对上她的视线，再往前，嘴相碰。

        他碰了两息，往后分开，问她：“我醉了吗？”

        他眼神清明，哪有半点醉态，方才的停顿就是要叫她看清，好阻止她自欺欺人。

        “就喝了一口，壮壮胆。”她的眼睛水，有些惊惶，于是明济不得不更轻声，伸手碰她的脸颊，看了几眼，视线又逡巡到她的嘴。此刻微微张开，有些潋滟。

        “可以吗？”他问。与此同时更弓腰，贴近，只等一个首肯。明明刚刚都已经蛮横地亲过了，现在又似乎守礼。

        谢簪星被他弄得措手不及，最近他明明都那么进退有度。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心也杂乱无章，整个人都不知所措，幸而还知拒绝：“和光，不行。”

        他当真没再吻下去，但是步步紧，“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谢簪星哑口无言。最恨他的时候也就只是家恨，并不是讨厌。但是最钦慕他的那一年，连面都没见过，选夫君都要按照他选。

        “但是我错了很多事。”她低，声音里有些哽咽。

        “你在弥补。”她不声不响地在努力善后，连那些未被先帝发现查封的资产也分文未取。

        她又沉默了一阵，“我不想进。”

        “没关系，这里住得惯就一直住，喜欢别的宅子我们再去置办，我每天都会回来。”

        “你需要子嗣。”她抬眼看他。

        “从宗族过继。”他摸她的眼角，“你要是还愿意生，也可以留在边。”

        她又不说话，轻轻鼻子。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可以了。”

        谢簪星脑袋还钝，不知“可以”什么，骤然被压到门板上，上的簪子磕上去，乱七八糟响了几声，后脖颈却被提前按住，因此没有撞痛。

        他的嘴实在人，叫她手脚都不知该往何放。

        永嘉巷最里面的那扇门上猫挠似的声响持续了许久，直至金玉落地，声响清脆，那声响才缓停。

        地上的发簪被人捡起来，门打开又合上，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深巷人不知，明月来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