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男性氏族灭门惨案(R18G)
宋家长子在土路上跌跌撞撞地逃跑,边跑边回头。
听见父亲的惨叫后,他加快了脚下的动作,可还没来得及跑出沿山邻田的直道,就看见炮弹般射出他家大门的黑影,直冲他袭来。
他转头不要命地狂奔。
那戴傩面的疯子能出门来,证明父亲没能拖住它,留在家里的三口人很可能都已遇害。
长子浑身哆嗦着奔跑,五脏六腑绞做一团,脸皮被颠得变了形,跑出百米,才发现自己听不见身后凶手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确认对方和他的距离。
距离缩短了!
方才豆大的人影,竟已近到能看清面具上可怖的纹路。
他长手长脚,最是自得的身材,怎么会跑不过一个小矮子?
男人催动因惊惧发软的双腿,试图加速,然而月下树影婆娑,都似勾魂的鬼影,一分神就看不清混淆在黑影中的实体,他顷刻便被绊倒在树根旁。
试图爬起的下一瞬,冰凉的尖锥抵住了他的后脖颈。
“把你鞋脱了,扔进玉米地。”
居然是个女童的声音!
长子方才跑得太快,没能听见束希明发声,现在听见,只有后悔。
早知是个女童,应该和父亲合力一搏。
只是,对方看起来像个杀人成瘾的变态,听说这类疯子的蛮力都超乎常人,哪怕是个女的,他也未必能打得过。
长子虽然生在农村,却是个从小不沾农活的白面书生。
他不敢多动作,把发过求救短信的手机悄悄塞进鞋窠,照凶手说的扔进道旁的玉米地,举起双手,只求保命。
“放过我!”长子挥动手中不存在的白旗,“我从小被爹娘弃养,和那家人没关系!我也和他们有仇,今天只是来讨债的!”
拙劣的谎言。
傩面下传来一声嗤笑,束希明握着葡萄剪,剪尖从男人后颈一路划到手腕,在细皮嫩肉的手背留下一道不至于滴血的伤痕。
他一定没看过他妹妹的手,一个心理医生的手,学者的手,和常年劳作的庄稼婆一样粗糙。
束希明不想在宋家院墙外留下血迹,过早引来邻居和警方,只用剪刀押着他膝行回屋。
这给了男人逃过一劫的错觉,刚跪过门槛,他便猛推一把瘫坐在地的母亲,将她撞出门外。
“你们不养我,还想害我和你们一起送死!滚!”
长子歇斯底里地吼叫,演戏演全套,却只收获了母亲毫无默契的茫然眼神。
什么弃养,什么谋害?宋母听不懂。
她努力了这么久,才有了两个宝贝儿子,有了上桌吃饭的权力,她在老宋家挺直腰杆,被邻里称道,只等孙子承欢膝下的幸福……
宋母的眼睛冻僵般缓慢一眨,瞳孔像过曝的镜头,被剪刀锋利的金属光芒晃得看不清一切。
看不清大儿太阳穴被洞穿后的一点红。
迎面溅来的鲜血刺入女人的眼球,她僵硬的睫毛甚至没能垂下发挥自我保护的作用,任凭滚烫的鲜血激出眼泪,和成血泪流下。
她面人般没骨气的大儿子死了,死得轻如鸿毛。
作为母亲,她清楚方才他说要搬救兵只是借口,只是为了心安理得地抛下他们逃跑。
如果不是被凶手抓住,他绝不会回来,哪怕他的爹娘还在等待救援,哪怕他的爹娘很快就要被生生打死。
即使是这样不孝的儿子,作为母亲,也只会爱怜他的软弱,爱惜他的生命,宁愿他永远不回头,宁愿自己惨死,也要留他一人逃出生天。
她那连鱼都不敢杀的善良的儿子,为什么要遭到这样残忍的虐杀?
宋母的视线被血色覆盖。
“哐当——”
尸体重重倒下的声音砸碎了宋母最后的希望。
她听见凶手走向自己的脚步,浑身开始发抖。
这个女孩杀了她全家,毁了她一生的心愿,她理应站起来复仇,和她决一死战,让她万劫不复!
然而眼前历历在目的,是丈夫儿子比纸薄的生命,这些大男人都无法反抗的极恶之徒,哪里是她能对抗的?
只是回想起他们便宜的死状,她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手脚并用,屁股蹭着泥土往外爬,不自觉摇着脑袋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