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的回答否定了她的猜想。

        意识到朱邪要什么，白幽瞳孔一缩，“你清醒一点！不能在这里……”

        她一定是疯了。

        这才是白幽以两种份、两种声音、两种态接近她的真实原因。

。

        白幽清楚勒死一个成年男需要几秒。

        这是白幽从未实施过的激情犯罪。

        “在那之前，尽情相爱吧。带我走。”

        月光下的烂尾楼里，抱着她砍剁翟昇时，朱邪的心脏扑腾得像只被捂在掌心的蝴蝶，那时白幽就明白她怕她。

        “怕。”

        朱邪近乎缱绻地她的下、上，舐她的齿廓，与此同时，拉高领带的双手毫不留情，死死压制在她掌心，自她分立的下正传来男人抓挠领带的莎莎悲鸣。

        齿间激烈的水声渐渐盖过垂死者的挣扎。

        只为骗白幽现，她看清她的心意。

        脚下忽传来肉勒紧的咯吱异响。

        取而代之的，是方才白幽反复把玩过的领带两端，被朱邪分拽进了交握的掌心。

        “你不怕我？”

        一个从大二起就出入酒吧的人，怎么可能是不胜酒力的一杯倒？

        她很清楚，没有人能在看清她的全面目后，选择留下，而非逃离。

        强烈的爱如匕首刺入心脏，明知灵魂正在逝，也要凭心脏的起搏挽留爱的刀锋。

        没有缜密的谋杀计划，没有预定的逃跑路线，激情犯罪的被捕率近乎百分之百，可为什么，她甘之如饴？

        朱邪带着诱人的息宣告胜利，珠垂下未断的银丝。

        在她们吻到窒息前，男人就会断气，无力回天。

        白幽终于看清镜片后意乱情迷的眼睛，不无怒意地笑了，“别拿哄男人的那套骗我——”

        这不是警察的局，是朱邪设下的局中局。

        “现在，我是你的共犯了。”

        她一定是疯了。

        “我没猜错你消失的原因呢，”朱邪将夹住领带的手掌调整成十指相扣的姿势，“是时候解除误会了。”

        天生殷红的色已为一，如她们交织的不详宿命。

        “我们会被一起枪毙。”白幽伸出拇指，去她角的血痕。

        朱邪只会亲近以妹妹份面对她的普通人，而不是着傩面的杀手——

        她们的尤自如双生的藤蔓纠缠。

        “我很清醒，是你不清楚，我在爱谁，我要杀谁。”

        她不会像喜欢《红蜘蛛》里的罪犯一样喜欢她，没人比白幽更懂艺术的受众，观众需要隔着第四面墙欣赏一个杀手，而不是在现实中直面她随时爆发的杀意。

        伴随人轰然倒地的声音，她松开了绞紧领带的双手，捧住了她苍白的脸颊，半敞的领口出大片小麦色的肌肤，倾倒在少年气的黑T恤上，被颤动的肉磨得微红。

        她分明是恶贯满盈的连环杀人狂，无法靠近阳光下的一切。

        白幽难以置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朱，她上青春的绒须已为其间的呼气打。

        白幽比谁都清楚，这里一旦出现尸，朱邪必不能逃脱干系，她应该推开她，制止她，而不是仅仅回以近乎撕咬的激吻。

        “怕又怎样，我想吻你。”

        手心相贴，姐姐的温度消失了。

        以朱邪为主导，她自愿加入的激情犯罪。

        她一定是因为醉酒，把着傩面的自己，错认成了作为妹妹的自己。

        她会逃走，会拒绝她的礼物，会碾碎她安装的针孔摄像，会找警察朋友检查手机里的病毒，会给草莓昔下泻药削弱她的力量，只敢远远观望她。

        口腔搅动着腥甜的气息，初吻的青涩害她咬破了姐姐的嘴，可后者没有躲开她的牙尖，只纵容地把鲜血渡回她口中，连带的尖一起。

        可是此刻，为什么她的越俯越低，贴近的息几乎已至傩面下沿？

        一个习惯给自己留无数底牌的人，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的酒量。

        这是姐姐以死亡为代价的示爱，献祭男人的生命来忠诚的证明。

        不给白幽阻拦的机会，痴狂的吻已然落下，朱邪彻底伏倒在她上，顺势推高二人紧扣的双手。

        朱邪怕她，和宋潜光一样怕，和每个正常人一样怕作为杀手的她。

        傩面的漆磕在金丝镜框上，磕下粉末，透过漫出水雾的视线，白幽终于看穿鸦羽下清醒的双眸中，没有酒气，只有不亚于她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