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茂端着杯香槟靠过来，揽过白卿的肩膀，“卿卿今天真好看，不愧是我女儿。”

        白卿错愕抬对上他视线，她总是最先注意到那张红，很薄很诱人，“你，听得懂钢琴曲？”

        钢琴坐落在庄园的正中心，三面池水环绕。白卿踩着高跟鞋，单手提着裙摆走过去。

        白卿感受他强有力的压迫感落在自己后，她被圈在怀里，后脑抵着他膛。她猫着子拉开距离，他便压的更重。

        “卿卿也是大姑娘了，谈恋爱没啊？”

        琴声中断了好一会儿，保不齐何时就会有人发觉然后看过来，白卿不知所措，好在随顺把握有度，松开了她。

        “好好好，不说了。爸爸去门口迎客人，卿卿给大家伙弹个曲子吧。”

        她苦笑着，迈下楼梯走进人群的那一刻又扬起一个璀璨的笑容，恭敬的跟每一个人打招呼，欢迎他们的到来。

        “白小姐，择日不如撞日。”

        钢琴前的女人黑发散落，一半垂在前，一半落在背后。她远远看着那一家四口，内心犹如一片荒芜的沙漠，干涸而凄凉。

        她听到一声闷笑。随顺下巴压在她脖颈，的呼打上去，惹得白卿瑟缩的子。

        程家茂唤她，了个弹钢琴的手势，示意她继续。她不知爸爸有没有看到随顺，待她再摆去寻他的背影时，人已经不见了。

        白卿垂眸，换了首《致野玫瑰》。一曲结束，她环顾四周，众人都聚在不远欢闹着。程眷和程恬出来了，他们才是今天的主角。

        他转离开，白卿起追上去。

        “白小姐不是说，主动找我？等了几日也没见你，怕不是，白小姐戏弄我？”

        白卿惶恐，僵如石，她声音颤抖而微弱，是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你怎么？”

        可从没有人问过她，到底喜不喜欢弹钢琴。

        他右手插兜，左手自然下垂，好大一颗黑珍珠在暗夜里发着光。随顺居高临下微微弯腰，双手落在琴键上敲响错落的琴音。

        讲话的人是个白家的远房亲戚，白卿有点印象，论辈分她得叫一声四舅父，“没谈。”

        男人视线下移，歪着颇有兴致的看着那只纤细白的小手，“白小姐这是？”，他拨开她指尖，大掌握住她四指高高举起，曲折腕骨落在她手背一吻，“我去给你的弟弟妹妹送礼物，待会儿再来找你。”

        又弹。无论宴席大小，她最终的角色就是个弹钢琴助兴的。起初她学钢琴只是个爱好，后来妈妈去世，程家茂规划了她未来每一步，一路考级升学，这辈子怕是都跟钢琴分不开了。

        白卿笑笑不说话，他掌心的温度好，扣在她冰凉的肌肤上就像被阳光亲吻过的麦田，她鲜少有这样的感觉，那一刻，他才是她爸爸。

        随顺倪着不远的程家茂，糊嗯了一声就要走。白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出现在这儿，绝不是来给龙凤兄妹祝贺的。她抬手抓住他手腕，“你去哪？”

        她弹了首《少女的祈祷》，月光如水，琴键在她手指的轻敲下跃，悦耳动听的音符，像是淌的溪水，悠扬而宁静。演奏一半，程家茂喊她换一首欢快的。

        随顺怎么会来？随顺怎么会在这儿？

        “卿卿。”

        程家茂打趣，“诶！我们家卿卿腼腆，四哥要是有哪家合适的小伙，也给我们卿卿介绍介绍。”

        程昊对这种场合并不在意，他坐在摇椅上晃，双脚交叠，玩着最新款的游戏机。反观程恬，她穿了一条浅蓝色的公主裙，自始至终挽着爸爸妈妈的胳膊，小鸟依人的夹在两人中间，逢人就笑。

        “刚那首弹了一半的，好听。”

        接连三声鼓掌引去了她的视线，男人健步走过来。一肃穆的黑，双排扣的燕尾西装收拢着畅的腰线，子笔而不紧绷。宽阔的肩膀撑得起如此挑人的燕尾服。他走过来，犹如一位翩翩君子，气质非凡，令人瞩目。若不是脖子上隐隐显的荆棘纹，当真担当的起优雅二字。

        她僵直着，昏昏沉沉的像灌了铅，“我，没……”

        白卿蹙眉，制止了一声，“爸。”

嘛？不过是拿旧的充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