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顺咧着嘴低笑，祁垚往前一步领，严三儿反倒跟随顺并排了，他急忙后撤半步，等着随顺先走。七髓堂的规矩都刻在骨子里，随顺敢破，他严三儿可不敢。

        那是谁，爸爸吗？她垂下，不会的。梁叔为白家鞠躬尽瘁，尽是爸爸接手了白家，梁叔也从未有过二心。爸爸只是看惯了生死，他不是不难过。嗯，一定是这样。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稳，严三儿先一步下来开车门，一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发盘成子高高着，嘴里吐出一口烟雾，两只手不紧不慢系上西服的扣子。他眯起的双眼蔑视一切，微微抬，不怒自威。

        随顺抿，然后用抬手捂嘴，差点憋不住笑。

        他摘下程家茂前的白花，越过人，径直走上前。双手举着白花鞠上一躬，缓缓摆到梁叔的灵位前。他回离开，拍了拍随顺的肩膀，递给他一把枪，“车里等你。”

        随顺接过，点点。

        随顺直接跨过祁垚往里走，后者两步上去，肩膀压在他前，小声嘀咕了一句，“有没有点规矩了，我先走。不知还以为你特么篡位了呢。”

        另一侧的男人绕过车尾靠过来，插兜的双手抽出来一只，松了松领带往里走。正午的阳光打过来，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映入白卿的眼眸，是随顺。

        葬礼持续到后半段，白卿正准备退下去洗把脸，只见众人纷纷回看向门外，她也站住脚步往外看去。

        外界都传是随顺杀了梁叔，他今日还敢来，就是打上所有人的脸。一个大腹便便，个子不高的男人先一步上去，拉上套筒就瞄准了随顺，“你他妈还敢来！”

        她迈进去，四周是前来悼念的各路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重，真真假假尚不可知。她停步在程家茂旁站好，“爸爸。”

        那把枪交接之际，白卿立即冲过来站在他面前，眼神焦急而慌乱，透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你要什么？”

远为她撑腰的梁叔，真的没了。

        她心里一紧，另一个人她不认识，但是能比随顺先一步下车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七髓堂的老大，祁垚。

        程家茂扯着角摸了摸她的，白卿紧盯着他，她想从他眼睛里捕捉一丝丝的悲痛，却怎么都没有。

        白卿着实被吓了一，她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只是发生的太过突然。祁垚，一个活在众人言言相传里的男人，着实心狠手辣，佛口蛇心。

        可今天是梁叔的葬礼，她不允许任何人扰了梁叔的安宁。她上前一步，却被程家茂挡住。拍照的工作人员不敢动，程家茂示意手下把尸抬出去，“祁老板和随老板一同现，还真是滨城少有的场面。梁叔在天有灵，定会深感欣。祁老板今天若是来送梁叔一程，程某欢迎。只是随老板出现在这儿，颇有不妥，梁叔人都去了，随老板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还追到这里来，让死者不得安生呢？”

        严三儿是祁垚出狱后才跟着他的，他本名叫严俊良，是家里的老四。家里三个哥哥，两个参军，三哥混黑，当年为了保护祁垚丢了命。祁垚一直记着，出了狱就去寻他，把他带在边。起初是叫严四儿的，念着念着总恍惚成严三儿，便就这么叫了。

        祁垚动作很快，快到众人目光落在他上时，枪已经收了起来。他不动声色梭巡了一圈，最后招呼着不远一个拍照的工作人员，“来来来，过来。”，他勾勾手指，又指着地上脑子冒血的胖子说，“给他也张照片，跟梁叔摆一起。”

        她小时候，梁叔总是着她叫梁姥爷，她耍脾气不叫，跟着妈妈唤他梁叔。一叫就是二十多年，他一生未娶，无儿无女，白卿总打趣他，老了都没人给他送终。梁叔说，她要是不给他送终，就是小没良心。

        ——————11点还有一章————————

        随顺感知到一无形的压力，他正要撇去瞧瞧，是哪个着急死的人端枪瞄着自己。下一秒，“嘭”的一声巨响，惊了葬礼现场的所有人。

        会场里弥漫着低沉而哀伤的音乐，送花上前的人会路过她们父女俯首哈腰，上一句，“节哀。”

        耳边响起随顺的声音：梁文达不是我杀的。

        梁姥爷，卿卿来送您了。

        随顺把枪进后腰，“白小姐。”，他抬手背轻轻蹭了蹭她的腹，沉入谷底的声音问她，“还疼吗？”

        祁垚听了一半就开始掏耳朵，掏出来后倪着看，尅了尅指甲，“屁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