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回家了。”高泽嚼着糖说。

        “……”得了，崔燃都好歹知解方程组。

        她埋看书，想着不能太差，不然真的把亲生父母招过来了怎么办？高泽拿起旁的糖果，拆开纸，用牙齿咬着吞下一颗。

        “哦。”沐岚念叨着，“医生好的。”

        “我想当医生。”

        她磕瓜子，磕得出血，而阿姨不仅吃完了一袋说话也不带气。

        “……”高泽难受地捂着脸，“我的意思是你会哪个知识点。”

        “不会，都不会。”高泽询问了一遍她的知识点，沐岚一直摇，把他都晃疼了。

        签字笔在草稿纸上哗哗几笔，他把自己认为的重点勾勒了出来，然后翻开给她看：“至少要会这些。”

        高泽又叹了一口气，将沐岚之前给的作业和辅导资料摊平在书桌上，现在他们在一家咖啡厅里，虽然人来人往，但及其安静，咖啡豆的香气萦绕在周围，书页和玻璃杯静置在一旁，清风拂来，又跟着把喧嚣剥开、抽离。

        “恩。”

        高泽嘴里着糖，盯着她的，又嚼了一口。

        只是她现在才发现，高中数学这么难……

        他第一次觉得和人同吃一款糖如此暧昧。

        “高泽。”沐岚放学的时候又找到了高泽，“帮我复习。”

        “你担心考不上吗？”

        “……”不，他还是高一，饶了他吧。

        “打架。”还有杀人。

        “你还要瓜子吗？”热情的大娘拎着装满瓜子的塑料袋。

        自那天后，她沿着居住区域这条线索又排除了一些人，现在是该她一个个调查的时候了。

        “不了不了。”沐岚赶紧摇，“吃得够多了。”

        “有必要改名字吗？”沐岚疑惑，“改名字不应该很麻烦吗？”

        高泽握着手的笔顿了顿，他还以为她要继续问他为什么要当医生。

她只能沿着防火墙，盗取很少的一分消息。所以她之前逃了课，跑去找了之前化工厂的员工家属，他们告诉了自己幸存者是叁个小孩，然后两个姓李，一个姓穆，之前她又沿着这条线索找，最后社区的工作人员告诉她，人早就走了，说不定名字也改了。

        高泽把书包收拾好，走的时候把兜里糖递了她一颗，她一手握笔一手拿书，无暇顾及，便伸出脑袋张开嘴，将他手中的糖叼走，牙齿挨上了他的指，从尖上开始传达热度直到大脑。

        “那你会什么？”

        沐岚作为高叁的学生，还得上自习，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是老师眼中的叛逆小孩，经常逃课、逃自习不说，父母也联系不上人。

        “不。”

        “……”她真的不懂了。沐岚腆着脸，搬了板凳，跟阿姨嗑瓜子磕了一下午，边聊边回忆当年的事情，只说小孩的家长不负责任，没孩子，孩子也够野，不去公园玩，反倒是跑到化工厂的空地里偷玩，而那个时候机出现了问题，一把火燃起，烧了整整一天，阿姨又补充说小鬼们是运气好以后得多供供菩萨，改名字可能跟父母离婚跟着继父改姓有关。

        “你以后是打算考Q大吗？”沐岚记得这个副本里，C国最好的学校是Q大。

        “小姑娘，你这就不懂了，寓意新生啊。”

        “哦。”沐岚恍然大悟，“都不会！”

        “恩。”

        高叁的找高一的复习，实在是贻笑大方，但高泽有这个资本，他脑袋聪明，善于总结，帮沐岚题的间隙，已经找准了知识点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