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种躁躁的形象对于徐小云来说，也不失为是一种戳心窝子的可爱。她再一次揽住裘瞻博的脖子，信心满满地说。

        裘瞻博轻抚妻子后背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来。他感受到妻子呼逐渐平缓下来，勒住脖子的手臂也慢慢失了力度。他亲了两口她的侧脸，手掌接衣服柔的布料，安的语气也跟着柔下来。

        裘瞻博在妻子坐起的时候就醒了。他以为她是去洗手间，可是等了许久，人都没有回来。他想，她不会是去以前的卧室睡了吧？没理由的。她要什么事情之前，总会和自己报备一声。于是心存疑惑的他走出卧室，顺着二楼找到一楼的厨房。他藏在门外边的阴影之，看着妻子六神无主地喃喃自语，接着宛如电般地抽搐起来。

        而如今，他们死了，徐小云还活着。如果说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役，那么她只是一个半死不活的胜利者。痛苦是一种难以痊愈的慢疾病。他们比活着的时候还有能耐。他们看似死去了，实则依旧有能力折磨她的心。她干涩的眼眶没有一点的痕迹。仇恨早就烧干了她的泪水。

什么羡慕哪吒了。他可以剥骨还母，削肉还父，将父母恩情如数还尽，而作为人类的她没有这个能力和决心。

        “好。”

        “差不多吧。”

        “是不是噎到了？”

        “真的。”

        徐小云松开手臂，看到裘瞻博一副稽的样子。他的衣领歪了，发乱糟糟的，东一块儿翘起来，西一块儿塌下去，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也可能是她刚才的行为太激动了。他好像也知当下的模样有些上不了台面，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起凌乱的发。

        “真的没事？”

        多我，我就有动力了。

        裘瞻博像抱孩子似地一只手臂托起徐小云的屁，一只手臂搂住她的后背，轻松地走上楼去。

        裘瞻博一听，心里顿时快活起来。他又亲了两口徐小云的脸，问。

        “没有了。”

        “不去医院。”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她将他们视为一种不堪回首的耻辱。因为，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曾经是一没有意识，灭有思想，没有自我的牲口。她的出生多是为家庭填充一份免费的劳动力。她痛恨他们，也害怕他们。她被父亲惩罚过，所以知挨饿的痛苦有多么的煎熬。弱小无助的她需要一口米饭和一个住所。她离开了他们，就是迎接了死亡。

        “刚才是不是半夜偷吃东西，不小心被噎到了？”

        得知这个事实之后，徐小云仿佛得了哮，一口气提不上去。她剧烈地咳嗽着，唾沫从嘴里飙出来，仿佛溺在水里，四肢胡乱地挥动起来。在她快要摔倒之际，一个高大的影冲进厨房，将她稳稳地托住。裘瞻博抱住妻子，神色慌张地问。

        “你怎么弄都好看！”

        “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

        “既然没事，那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不要小瞧一个女人的力气。裘瞻博被妻子搂得有点不上气。可是，即便难受，他也不会松手。他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里，壮的双臂把她紧紧地抱住，那种力量仿佛要将她进里，让彼此的血与肉混为一。他暗自欢喜，因为他喜欢徐小云这份迫切的心情。

        “如果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看一看。”

        一连串的记忆如同碎片拼凑起来：姨妈撕扯过她的背包；姨妈已有一段时间没有问她要钱了；姨妈曾因盗窃客的钱财而被辞退……没错，没错！戒指一定是在那次的争执中，戒指从背包里甩了出去，然后不幸被姨妈捡去了！

        戒指呢？徐小云暗自问。她摊开光秃秃的十手指，心脏猛地被拧紧。她猛地站起，回忆先前接戒指的时候。背包里？戒指盒里？还是衣服口袋里？平日的她不会脱掉戒指，即便干活不方便，她也不会脱下来。那戒指怎么不见了？她唯一会脱掉戒指的情况，只有姨妈在场。

        徐小云一见到裘瞻博，就像是找到了浮木，双臂连忙地拦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压到在他的上。裘瞻博顺势将她抱起，连忙走进客厅，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