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游原上风声索索，占摇光只得大声：“车不要了好不好？大不了我到时再贴钱赔他们一个！”

        “好乖好乖，好棒的小郎君，我好欢喜你的。”

        狩猎炊食、浆洗洒扫，他总能有些用。

        但朝中拨来看乐游原的官员又岂是凡夫？

        眼见着那人就要近，舒芙立即下了决断，夺过他手里的缰绳，又把提灯的杆子往他手中一。

        一、二、三、四。

        她前面的十六年里，已经了许多乖顺安分的事，可只在今日，她尤其想骑这一回。

        他掌心，忍不住压住她腰肢，就要循着甜馥的红亲过去。

        他想了想，又在心底过了一他之前的念——

        一时间，左右两行青黛色全肆开来。

        二人一同望过去，就见一人骑在上疾驰而来。

        岂知这时，同两人相隔极远极远，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占摇光便箍住她的腰，将她推上背，自己亦勾住镫，翻上了，正正坐在她后，将她牢牢拥进怀里。

        她抑制不住，浅浅出个笑，也似带出晴光，熠熠生动，鲜明无匹。

        那人见这二人竟纵逃走，心中怫怒，当下夹紧肚，驱朝他们追来。

        太阳已升得有些高了，着劲风呼啸而来，钻进颈间，又从袖中掠出，就如浸在清澹澹的天日当中。

        少女三两步扑进他怀中，仰面竭力在他下颌亲了一口。

她走吗？

        ———

        最后的晚餐（雾

        “占摇光，你将灯拿好了，叫我来掌！

        那人手持鞭绳，边骑边大声：“乐游原夜间不得留人，你二人是谁？竟敢半夜来此，连官家的令条也敢违逆！”

        “我跟你走好不好？”她还来不及细想，占摇光忽而扬了扬首，又看过来，继续，“你不用跟我回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想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舒芙浴在风中，颊边乱发刺刺拍在面上。她不禁笑出声来，也纵声回：“好！”

        春风踏尽，恣意快哉。

        “阿芙帮我拿住，我们即刻就走！”

        扑籁籁的甜风从他四面呼过，将他额角的碎发得左曳右晃，啪嗒啪嗒落在他脸颊上，细细发着，似乎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开怀的事了。

        她一连说了他四个好，还说欢喜他。

        占摇光扯开了车厢与匹之间的牵隔，忽又想起什么，踢开厢门，低将里燃尽的花灯拎了出来，进舒芙手中。

        占摇光长于南疆，那山多岭深，各族之间相互行走大多都依仗两。因此他本不擅骑，眼下的这点技艺，还是在北上途中慢慢习得的。

        少年口急，眼睁睁看着舒芙也下车来。

        舒芙一怔，不知是何感受，只觉得天边那轮很远很远的红日一下跃得很高，到人心坎，将眼前一片濛濛暗照得大霁。

        舒芙朝占摇光看去一眼，当机立断：“我们走！”

        这是为什么？

        紧接着，便有人高呼：“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