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离坐在床沿泡脚驱寒,听见信已经送到了曲府,心情不错:“可惜我没能看到你
箭的样子。”
两三下就看完了信纸上的内容,曲从溪瞳孔微张,毫不客气打断了手下的话。
江若离瞧见影一还保持那个弯腰好跟她平视的动作,用笔杆轻轻点了点他的额间:“真呆。”
〖缤纷紫雪浮须细,冷淡清姿夺玉光。刚笑何郎曾傅粉,绝怜荀令爱薰香〗
所以…如果主上不再想要他侍寝,也是理所应当。
一旁燃着的灯烛爆出一个烛花,这细小的声音此时格外清晰,江若离目光微垂,看着影一
曲从溪不喜旁人近
,等手下走出了门,屋里也没有其他人了。
江若离自然也察觉到此时气氛微变,她在影一的脸上又写了几笔,同时还分神欣赏着他微微颤动的睫
,和如同碧潭一样幽深盯着自己的眼睛。
冰凉的井水洗去了墨迹,影一脸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在外面没
面
让他有些许不习惯,脑海中闪过一个念
,如果自己的容貌俊俏些就好了。
就在两人鼻尖碰上时,影一的手已经忍不住撑在了桌案和椅背上,看上去像是把江若离拢进了自己怀里。
“请督主放心,我这就安排人搜查,一定尽快把人给揪出――”
水有些冷了,她刚把脚抬起来,准备自己拿沐巾
拭,就被影一抢先一步。
“……是,属下这就去。”
曲从溪坐着先拿起羽箭仔细看了看,杆子不是廉价的箭竹,而是
木,加上铁铸箭
重量,
箭的人必定臂力惊人,打开信封里面确实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赶紧去洗个脸,要是墨全干了,你就真黑成块炭了。”
江若离把
子往后仰了些,拉开了距离,脸颊上已经泛起薄红,话语间并没有想继续的意思。
曲从溪一时间都不知
该说这位长公主是不长记
还是愚不可及,想起那晚惊鸿一瞥,她狼狈又有几分狠厉的姿态,手指不由用力
皱了纸。
影一出去时步子迈得比平常小些,磨磨蹭蹭的,背影看起来像只没吃到蜂蜜的大熊。
白天没什么太阳,今日夜晚月光也是朦胧照不透的样子,亥时曲从溪骑着雪蹄乌骓
回到私宅,就见到
事的仆从提着灯在门口候着,神色有异。
另一边画完面
设计图的江若离还在自我欣赏,迫不及待想让人弄出个实物,又瞟了一眼早些时候写好的两封信,微微挑了挑眉。
借前人咏梨花的诗来暗讽我?
他又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发出一声嗤笑。
“请督主放心,我这就去
理好,绝不让这事走漏出去。”
整张纸上只有这两行诗,簪花小楷工整秀气,他几乎是下意识就猜到了是谁。
影一不模特是什么却也能感觉是夸赞,见到像是被自己逗笑的江若离,下意识凑上去些,
结微动。
穿夜行衣的影一此时已经回到了
观,拍了拍
上沾上的灰尘,还特意弄出脚步声进了屋。这次不等江若离说,他就把蒙面的布巾扯下,才开始汇报情况。
“如果你去当写生模特,一定是最受欢迎的那种。”
当朝推崇翩翩君子,温
如玉,影一自认就算不毁容也称不上英俊。
手下有些奇怪,就算现在皇帝盯着紧,私下探查也不是不可以,督主又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今晚这个送信的方式
本是警告挑衅,怎么还……
打了盆水,影一特意照了照自己,黑色的线条圈住了大半张脸,朱红色的火焰图腾正好遮住了瘢痕,一些没见过的怪状花纹让那块烧伤的红痕都看起来美观了不少,只是有一块墨迹显得有些突兀。
“我没有叫你弄,”江若离语气听不出喜怒,影一在一些小事上变得贴心主动,这并不在她一开始的预料里。
“这就是那支箭?”
影一仔细分辨了下,那是一个小小的‘江’字,把脑子里和长公主有关的人过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沾边的名字,也许只是她随手写的。
眼瞅着那箭杆都被折了投进炭盆里,他就知
自己不该多嘴,赶紧转了话
。
“免了,还嫌我现在不够招眼么,把大门上的
修补好,我不想在外面听到有关此事的任何消息。”
他可不信作为金枝玉叶的长公主会对一个宦官有意甚至喜爱,就算她现在还不知
宴会那天的安排也一样,尽
此前见面江若离眼中并没有对自己的轻视或者一丝恶意。
影一闻言
又低下了些,还是拿着沐巾把江若离的双脚都
干了,才跪了下去。
“是,似乎是在一里开外
过来的,没能抓到人,这信我等也不敢擅自拆开,掂量着里面好像只是普通纸张。”
“礼数不周,轻者
据龙卫的规矩当杖责三十,属下会自行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