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发出嘎吱重响。

        心里难过，可我要担任一切坏人的角色。如果哥哥在……我不会让他此刻在。我早已知小鸦的话之所指。是我强留他在人间，是我迫使他生长。我是他唯一的信徒，用自己的血与肉与爱供奉他的灵。我不能再躲进他的怀抱，假装一切没有发生。

        “那你想怎么样？”我问。

        “是我想怎么样吗？”他反问，表情很受伤，“是你怎么能够！？”

        我拉一把凳子在他边坐下：“我以为你早就知。”

        与此同时他弹起：“我怎么可能知？！……我以为、我只以为你是养个物之类的将他养着！是有很多人都在养小鬼！但我看他不坏，也就算了！”

        “养小鬼”几个字彻底惹我。我站起，一步一步他到角落。距离暧昧，他惊人地迟钝，以为我跟他还有戏可唱。闪电又劈，我们被烙印到墙上，好似一对要接吻的恋人。他迟疑片刻，甚至要伸手来抚我的脸颊。但我真心想揍他几拳。我拧住他的手腕，一种以牙还牙。

        “我说过我很抱歉，我是真心的。当时我确实不应该招惹你，在我本不喜欢你的情况下。”我一字一顿，为的是让他听得更清晰，“但我哥哥从到尾都没过任何坏事，他帮了很多人，小鸦只是其中一个。他也不是什么‘小鬼’，这很侮辱人。我希望你歉。”

        他狠狠甩开我的手：“……为什么非得是他呢？我搞不懂，我他妈搞不懂！如果是其他人我也就认了，但他甚至不是人！他是你哥哥！”

        我生平从来没有想过，这两句指控能并列在一起。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逻辑在狠狠打架。既然认定哥哥只是鬼，那为何又拿理纲常来压我一？他究竟是在纠结什么？是我爱上的“人”是鬼，还是，我爱上的是哥哥？

        我很想笑，但不愿吓到他，最终从齿间蹦出几个字：“那你吧。”

        门被狠狠摔上，而后大雨滂沱。我站在窗边看，他白色影消失在深绿色的步中。又是一个春天，年月无情，径直在我们上增长。那雨好大，宛若世界末日。我还要画，但本画不下去。我边哭边用手肘去铅笔的印记，最后手上一片乌黑。我走进雨幕，坐在天的育场上。哥哥没来，所以我可以伏在自己膝盖上，放心大哭，把心呕出来地哭。暴雨之下，一个白色小点渐渐朝我走来。

        “你怎么……干嘛回来？”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