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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出餐厅，车已经到了。后窗摇下，出闻澄笑眯眯的脸：“你这么早就结束啦？”

        “你……”杜辉大惊，冷汗直下。

        薛岭望着它，忽然想起杜辉的妻子和儿子，人和人之间的差别真是大。闻澄这样从小生活在别墅里的，想象不到山村和贫民窟是什么样，杜辉这样从山村到城市的，即使多年浸淫于纸醉金迷，也难以用一副心宽胖的养出上社会机警多疑的心。

        杜辉眼角一抽，这都什么屁话！他还有选择吗？

        薛岭坐进车，闻澄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涂着西柚色口红的嘴无意凑近他的右颊，他忽然弯下腰：“有餐巾纸吗？鞋蹭到墙了。”

        薛岭礼貌地：“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我先失陪了。”

        薛岭完了，摸了摸她的发，很温柔：“谢谢。”

        “你吃饱了吗？每次你们都要谈很久，我爸那儿又没厨师，要不我给你送点夜宵？我学会蓝莓芝士糕了，很好吃的！”

        杜辉忍不住：“你不是快和闻澄订婚了吗？郝总就闻澄一个女儿，退休肯定会把东岳资本和东岳贸易的控权留给你们俩，怎么可能给孟峄？”

        薛岭哼着电影的片尾曲，消失在黑黢黢的回廊拐角。

        薛岭意味深长地笑笑：“理权和控权在东岳可不是一回事。就算我拿到51%，也不放心，孟峄这个人，胃口太大了，权本满足不了他。”

他已经拿到20%的权，我不能把理权也让给他。”

        司机先把闻澄送回别墅，然后往城郊开。郝明在那里有一块地，一半卖给银湖地产，开发疗养院，一半是他自己的仿江南式园林建筑群，闲暇时去住住。

        薛岭点了一桌菜，只喝了汤和茶，汤里的菌菇豆腐都没碰。他却并不饿：“我吃过了，你别等我，早点回家休息。”

        这一桩劫财殺人案，放在其他有地位的人上本不算个事儿，只要一口咬定没过就行了，可杜辉显然吓破了胆。

        闻澄掩去眸中一丝失望，掏出纸巾给他。

        薛岭走进园林正门，一面雕刻着夔龙的琉璃照正对着他，在灯下熠熠生辉。不远绵延着黛瓦云墙，月门里是茂盛的翠竹林，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孩子哭声把夜色衬得极静。

        其实薛岭对“牛建生”所闻不多。杜辉前妻酒后骂到兴上说漏了嘴，讲牛建生和某个同乡有矛盾，冲动之下就把对方给殺了，然后遠走他乡，杳无音信。死的那个人薛岭正好听过名字，是郝明十年前一个很信任、但级别不高的手下，也是瓶县农村出来的。尸被发现在一个地下赌场里，一刀毙命，钱包被抢，警方没找到凶手和凶，成了桩悬案。

        “别紧张，我会告诉你怎么。”

        “你等下和爸爸要谈什么事呀？”

        薛岭又看了眼表，把红茶喝完，临走前留了张金卡在桌上：“这家店的会员卡，可以用它刷电梯到楼。你的小情人在房间等你。”

        车子经过隧，光线暗下来，快车的车灯一束束划过他的侧脸，光影斑驳中有种干净疏冷的魅惑。

        只不过说了一个小时，他就同意了。

        他被迫和薛岭握手，“薛教授，你知我完全没有业务能力，不会这些……”

        “你和孟总有过节？”杜辉疑惑。

        薛岭笑得更愉快：“没有，我就是嫉妒他年轻有为、资产雄厚、有私人飞机还要偶尔坐坐民航经济舱会民生疾苦。杜董，我可没骗你，我今天请你吃饭，是很真诚地向你寻求帮助。合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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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从草丛中溜过去，深绿的双眸瞪着他。

        这个殺手不太冷。

        “谈一些……你想不到的事。”他往嘴里送了一颗口香糖，“可能是和银湖地产有关吧。”

        深夜十点整。

        风飒飒过竹林，孩子的哭声停了，几声猫叫在墙幽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