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殚勾了下她的腰，嘴凑到面颊边，近得听得到彼此呼。时渺没来得及反应这行为有多暧昧，就听他说：“渺渺，我没有生气，我没有资格生气。记得你的高中校服吗，它没洗坏，是我留下的。”

        “高二……上学期。”

        江殚的情绪压在厚厚的冰面之下，心里暗汹涌，声音照旧不温不火：“我知是小悬。”

        可她说的是：再也不。

        她走上前去：“你拿走的？你拿它什么？”

        听上去语气不善，时渺心蹿上了嗓子眼。

        这几分钟的静止无声里，江殚就坐在沙发上凝视她，等待她的回答。

        “嘘……”他止住她话，无声抚摸她面颊。

        “哥，对不起，我……”

        “交往，男女朋友。”

        时渺想到那些八点档电视剧，鸡飞狗的家庭争端，对抗世俗的苦情爱人，被赶出家门自己吃馒咸菜给女主角买草莓的男主角，还有……

        “小悬是我最在乎的血亲，妈妈活着的时候把他坏了，胖，暴躁，成绩差，爸和爷爷一直嫌弃他，妈妈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一年没上学，整日窝在房间里打游戏，爸看他碍眼，连佣人都怠慢他。我要上课，没有时间天天陪他，你来之后能替我关心他，我真的很感谢你。”

        半晌，江殚站起来，时渺以为他要走了，可他却来到她面前，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她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是怒气发作前的虚假平静，还是安抚正惴惴不安的妹妹。

        客厅没开灯，借着落地窗照进来的光，她辨认出江殚的轮廓，惊魂未定地拍着脯说：“哥，你来了怎么不说话。”

        鞭子还没打到江悬上，江殚已经在怪罪她了吗。她又让他失望了，他让她照顾江悬，没让她把江悬照顾到床上。

        就听他说：“上来前我在车里想了很久，该不该给你们一个机会。”

        江殚想开了。江悬，太好了，比任何一个野男人都好。他的弟弟，和他一样，和她有法律层面的兄妹关系，和他一样，不能见光。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她无意中看到过江家岳被江成蹊鞭打留下的伤疤。如果江悬因为这件事也遭受严苛的家法，那她恐怕难辞其咎。

        然后就是她熟悉的，让人坐立难安的长久沉默。

        肯定是江悬，之前把家门密码告诉了他。

凭空消失了，她只能想到是江悬干的。

        膀胱开始抓心挠肺的时候，江殚总算终止折磨人的沉默，还说：“没关系，不用向我保证。”

        时渺慌得要吐了，江殚说的机会，她理解是帮他们保密，不让继父甚至江老爷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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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没落，就看见了茶几上摊开的半裙。

        两年了，这么久。江殚有点坐不住，但他迫自己把话问完：“你们在一起了？”

        “什么……？”她怯怯地装傻。

        发信息责难了两句，她走出卫生间，蓦地瞥到沙发上一团黑黢黢的人影，吓得她心脏一紧，倒抽了口气。

        “在一起是指……”

        但他作为大哥，有义务礼让弟弟，何况江悬因为父亲偏爱他，受了那么多冷眼。

        只要，她说她爱江悬，非他不可。爷爷肯定不会同意，那送他们出国就是。

        时渺用了四五分钟才消化这个状况，关系暴得突如其来，甚至不是在床上，超出了所有她设想过的可能。

        他越不说话，时渺越惶恐无措，紧张得想冲去，又觉不合时宜。

        时渺惊讶抬：“哥？”

        初二那年雨中下跪的江悬。

        月光照得江殚的脸色阴冷冷的，黑亮的眸子直直钉在她上，她陡然想起那滩，心虚地移开视线。

        公开场合发疯，还一声不吭偷走她爱时穿的裙子，变态！

        她连忙否认：“没有，你放心，我不会害他被爷爷打的，我们再也不在家里……”爱。她倏地闭了嘴。想到江悬与日俱增的望，又改口：“我们再也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