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杭以为，他已经好心理建设，可以平静地看着沈黛嫁给路人甲。

        大多数人都为这对璧人的结合感到高兴。

        教堂庄严而神圣，面容和善的神父在红毯尽等待她们。

        沈黛不曾在这场婚礼中投入力，心安理得地当甩手掌柜，到了现场才发现，顾续明准备的仪式低调却完美，合了她喜欢的所有要素。

        这场婚礼的细节太多，多到远远超出他对形式婚姻的认知――发放给宾客的伴手礼堪称奢华，除去手工巧克力、大牌香水、丝巾、领带夹，每个盒子里还放了一枚致小巧的金月饼；教堂外心布置了一大片草坪，留待冷餐和舞会，训练有素的交响乐队坐在草地中间调试乐，几台大型的泡泡机正在运转，雪白的幕布遮挡着的笼子里，竟然装着数百只鸽子……

        接下来的程，也跟梦一样，透着不真实――伴郎们在外面叫门，丁恪尽职守，笑着索要红包，一个个装着百元钞票的红包水线一样从门进来；丁开门后，西装笔的顾续明在众人的簇拥下，捧着玫瑰花走进来，找到她们藏好的婚鞋，给她穿上，打横抱着她出门……

        沈青松将她的手交给顾续明，两个粉雕玉琢的花童打扮成海洋灵的模样，走在新人前面，不断往空中抛撒洁白的羽和花，打扮得的宾客们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

        直到现在，望着新郎坚毅中不失俊朗的面容、高大结实的躯，他才产生强烈的危机意识。

票，她选择的路，一定是正确的呢？

        田书君拿来灵动又梦幻的婚纱，帮女儿换上，看着化妆师在她脸上忙活，眼中闪烁泪花。

        今天早上，还没见到沈黛的时候，他就察觉出不对劲。

        田书君被她逗笑，了眼睛，嗔：“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

        晚上，沈黛躺在床上心神不宁，辗转反侧，折腾了很久都没睡着。

        沈黛沉沦在他温柔如水的眼波里，找回几分从容，点：“好。”

        “我也很紧张。”顾续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婚车，整理好鱼尾造型的裙摆，安抚地笑了笑，“黛黛，咱们一起面对，好吗？”

        “妈妈，您别哭啊，一哭我也要跟着哭，妆全都白化。”沈黛孩子气地扁扁嘴，忍着心中的酸涩和不安，哄田书君开心，“我的红包和续明的改口费准备好了吗？不给钱我们可不走。”

        婚礼仪式举行的时间定在上午十一点，地点在附近的教堂，顾续明说过不需要起太早，她睡到自然醒，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发现气色竟然还不错。

        “我……”沈黛紧了紧搂着他脖颈的手臂，整个人吊在他上，声音干涩，“我有点紧张。”

        “黛黛，你还好吗？”顾续明低看向被轻盈白纱包裹着的沈黛，像是在看一件梦寐以求的宝物，眼睛里充斥着难言的喜悦，“你好像在发抖。”

        一个小时后，沈黛看着镜子里那个明艳夺目的女人，觉得说不出的陌生。

        只有坐在角落的贺杭，阴沉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