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抬和他对视，不答反问：“你觉得叔叔会对我说什么？续明，你手心出了好多汗。”

        “谢谢。”她接过保温杯，在他上打量一圈，发现他比上回见面振作了点儿，无论是发、脸庞还是衣着，都打理得清清爽爽，心情略有回转，“我最近很忙，顾不上你这边。”

        贺杭表现得这么乖，这么贴，令沈黛非常不习惯。

        追悼会在殡仪馆举行，沈黛穿黑色套装，口着一朵白花，站在人群中间，在庄严肃穆的气氛里，看着同样一黑衣的顾续明上台致辞，思绪渐渐飘远。

        他把花束递给她，又拿出一个保温杯，小心翼翼地说：“你快到生理期了吧？我买了红糖红枣姜茶，口渴的时候记得喝，别太劳累，注意。”

        沈黛打起神，以儿媳的份持丧事，和顾续明商量着筹备追悼会，联系墓地，通知亲友。

        沈黛又追问了几句，见顾垣的眼珠变得浑浊，呼也越来越急促，意识到再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打开房门，低声唤顾续明进来。

        她惊疑不定，一会儿觉得顾垣是病得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害怕顾续明真有另一副面孔，自己被他蒙在鼓里，正在无知无觉地向地狱。

        沈黛不适应地看了他两眼，点：“嗯，你路上小心。”

        顾续明近乎慌张地松开沈黛，掩饰自己的过激反应：“我担心他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让你为难。”

        后是初冬虽不温却足够明亮的艳阳，前的他脸上却乌云密布，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沈黛和贺杭挥手告别，回到礼厅，迎面撞上顾续明。

        可她什么时候见过顾续明？为什么没有一点儿印象？

        “你想多了，叔叔只是嘱咐我好好照顾你。”沈黛按下心中的疑虑，把他轻轻推向病床，“续明，快跟叔叔告别吧。”

        这天晚上八点二十分，顾垣停止了呼。

        沈黛有些不安，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完全不理解顾垣临终时的话语――他好像在暗指，她和顾续明曾经有过交集，顾续明还对她情深种。

        沈黛越听，越觉得顾垣口中的顾续明，和她认识的完美绅士，压不是同一个人。

        “我知！”贺杭明白自己已经失去所有优势，沦为任由她宰割的弱势方，因此努力表改过的诚意，不敢得太紧，“黛黛，我没有你的意思，只是实在不放心，想过来看看你。你先进去忙吧，我上就走！”

        到了亲友们献花的环节，沈黛礼貌地和众人寒暄时，收到贺杭发来的短讯。

        她看了眼内容，趁顾续明不注意，走到礼厅外面，看见贺杭穿着白衣黑，手捧一束白菊花，极有分寸地等候在角落。

        “你怎么来了？”沈黛心里藏着事，脸色不大好看，语气也很生。

        听到这句勉强算是关心的话，贺杭眼睛一亮，俊美的脸上出腼腆的笑容：“好，我一定小心。黛黛，我不着急，我愿意等你，无论多久都等。”

。”

        贺杭见她态度这么差，脸上血色尽褪，眼圈隐隐发红，明明脆弱得上就要哭出来，却竭力控制好情绪，低声解释：“黛黛，我从沈叔那里听到消息，也来送顾叔叔一程。你放心，我不和姓顾的打照面，不让你为难。”

        顾续明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问：“叔叔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