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失声叫：“续明，你在什么？”

        她还没想清楚，病骨支离的贺杭便瞒着医生和护士逃出医院，孤一人漂洋过海，堵在宿舍楼下。

        顾续明闻言惊慌地看过来，丢掉匕首，掬起热水潦草冲掉上的鲜血，踉踉跄跄地奔向她，脚下一，跪倒在地。

        她拿着他给的备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意外地听到掺杂在水声中的隐忍哭泣。

        她看到人前面面俱到的男人坐在浴室的地板上，黑衬衫被水透，鼓胀的肌肉好像要破衣而出，下半仅着一条平角内，结实有力的大屈起，小麦色的肉上布满新鲜的血痕。

        负面情绪无排解，偶然发现的宝藏餐馆和小众酒吧无人分享，少了他的保护，她不敢去偏僻的地方，更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沈黛既心动，又心慌，不知该不该答应他的追求。

        他紧咬巾，手握匕首，正在自残。

        他必须藏好尾巴，一辈子和贪婪的兽斗争，努力保住脆弱却幸福的婚姻。

        沈黛不知，每天晚上，等她进入深度睡眠，顾续明总会睁开黑漆漆的一双眼，用陌生又狂热的目光欣赏着她，用遍她全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顾续明心想――

        沈黛只坚持了一个星期，就忍不住主动去找顾续明。

        与此同时，他的疏冷态度也令她觉得委屈。

        她挣扎在旧爱和新欢之间，出于对顾续明的信任，诚实地承认自己的动摇，甚至隐隐地盼望他给出中肯建议。

        他在上一世吃够教训，除去自残，不敢再别的小动作，不敢给贺杭下药，送对方早登极乐，更不敢勉强沈黛那些迎合他古怪癖好的事。

        顾续明对两个人的未来过于深思熟虑，过于郑重，和贺杭形成鲜明对比。

        婚后生活美满平静，除去住在神病院的贺杭隔三差五自杀一次，带来些许阴霾，她的人生几乎没有缺憾。

        这对他而言，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去，如果她打算在这边读研读博，我就跟几个朋友合伙赚点儿钱，买套她喜欢的房子，留下来定居。”

        离开顾续明的照顾，沈黛才意识到习惯有多可怕。

        如果贺杭和顾续明，注定要疯一个，选择从未伤害过自己的后者，良心上所受的谴责要少很多。

        他太镇定了，镇定得有些不真实，从不失控，从不发怒，完美得像个假人。

        两年后，沈黛在庄严的教堂，和顾续明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他甚至建议顾垣提早退休，把顾氏集团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搬过来养老。

        番外完。

        装可怜又不是贺杭的独门秘籍，他也会，说不定还技高一筹。

        沈黛震惊地看着跪在脚边的男人，心里的天平逐渐向他倾斜。

        “黛黛，对不起，我不知你会过来，我不是有意吓你的！”他好像觉得这副脆弱的样子很不堪，又好像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挫败地用淋淋的双手蒙住眼睛，“我不想给你造成压力，不想让你看见我不面的样子，更不想靠同情赢得你的心……可我太喜欢你了，一想到有可能被你抛弃，我就疼得难以忍受，不通过这种伤害自己的手段，本没办法撑下去……”

        ――――――――

        生死关，不争就是争。

        贺杭看清沈黛颈间斑斑点点的吻痕，意识到自己的盘算落空，风筝线彻底脱手，不顾旁人异样的眼神，崩溃地大哭起来。

        顾续明依旧温和地看着她，连脸色都没变一下，低声：“黛黛，我理解你的想法，这确实很难选。要不我们各自冷静冷静，等想好了再见面吧？”

        沈黛听他说完这么多年的试探和算计，气得浑发抖，看着他涕泪横、不再漂亮的脸，又感到难言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