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挂在赵牧上，心疼地摸了摸他脖子上的白色，要哭了：“哥哥，你脖子怎么受伤的？”

        空气动，赵二眨着眼睛，一下，两下，三下。

        如果赵二没有摔进坑里，一定会惊异――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一个人怎么会有和二十几天前一模一样的眼神和表情。

        赵二偏打量他，见伤口没有大碍，也不再追着问了，鼓着腮帮两下，用脑袋抵着他的下巴，回指阿良：“还有，这个女人怎么会知我们的关系？”

        赵二娃娃似的翻来覆去地瞅着上单薄的睡衣，真正莫名其妙：“最奇怪的是，怎么我一觉醒过来，冬天都变成夏天了？你好像还很生我的气？”

        赵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愣怔地任由自己用缠紧他的腰。

赵二目光像款款的小溪水，倒出一个熟悉的影――

        他把目光聚焦在赵牧脖子上白色的纱布一角，蹙眉了四季，依次是春夏秋冬，春天农人除草生离离野火，夏天弄掉了落水孩童的一只鞋，秋天入仓的粮食还暗水汽，冬天大雪压境时寻不见被窝的人。

        赵牧好像很生气。

        赵二防备地上下打量她，了点滴麻利溜下床，动作太急，脚刚陷在地毯里时眼前一黑。

        阿良不动声色换了目光，深沉且探究地盯着赵二的脸：“赵太太您怎么了？”

        赵二白着嘴抿出一个笑，正要开口，听到赵牧不留情面地呛他：“终于肯醒过来了？还以为你要睡成个植物人，什么都不还要吃赵家一口粮。”

        赵牧眼一撩，瞥着阿良弯腰去探赵二的额，却被清醒过来的赵二警惕地别脸躲过。

        赵牧浑僵住。

        他好难过，木木呆愣。

        “赵先生。”阿良感地从赵二的异样神情看出了端倪，飞快出声拦下他即将出口的话，“您先别问这么多话，赵太太可能没怎么休息好。”

        赵牧眼疾手快地伸手捞住他，赵二便借力爬到他上坐着，连着咳了好几声。

        但他摔进坑里了。

        赵牧双手抱，两交叠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辨不清情绪地定定看他，阳光斜插在他后，撑开一树花的芬芳。

        他忘记了很多东西。

        他许久没有被赵牧这么刻薄过了，不禁有点错愕，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听见赵牧继续扎刺：“怎么，一觉醒来还哑巴了？你不是能的吗？都敢跟我耍花招了。”

        赵二咳嗽了一声，怯怯停住，不明所以地接下赵牧的刻薄。

        赵牧只以为他又在装傻充愣，嗤笑：“说不得了？现在真是会给我甩脸――”

        赵牧神色微微一晃，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直起了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