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底的深，第一反应，总觉得自己还有妈妈，还有赵叔叔。

        “我都已经在家了还回哪里，你让我睡。”

        “？？？”赵牧意外的，单手握着他的脸问：“你还敢骗我了？”

        赵二轻出一个鼻音，他没听出赵牧在叹气，甜滋滋地用脑袋拱了拱呼呼的膛调整姿势，又睡着了。

        “陈叔？”赵二看见面前的人，吓了大，怪不好意思地抓着被角：“你别称呼我太太，我不习惯，还是叫我二少爷吧。”

        赵牧一怔：“如果呢，有一天，小二发现哥哥犯了错骗过你，眼前的有些东西就是假的，你会不会就不理哥哥了？”

        赵二摇：“不会，我也骗了哥哥一些事情，我也说过谎。”

        “嗯。”

        “太太是和先生有婚姻事实的人，叫不得二少爷了。”陈家顿了顿，忍不住提醒：“况且，老先生和老夫人都已经过世了，太太也不是二少爷了，您应该独当一面了。”

        “不说。”赵二又摇，“我死也不会说，带到棺材里，当新鲜的秘密保存起来。”

        “乖，等回家再睡。”

        但他似乎早就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虽然他竭力想抓紧，竭力去感受每一分愉悦。像武侠小说里练武成魔的人，手抓薄刃，以血养锋利和刀气，感觉尽是虚无徒劳。

        如果按数学里四舍五入的说法，他在这儿世上的血缘亲近的人，就只剩赵嘉柏了。

        五年以前，赵二听说舅婆过世了，和母亲一起出席了葬礼，舅公没挨住，半个月后也走了，两个表叔怄了气，纷纷移民海外不知所踪。

        “干什么呀，我哪也不去，我就要睡觉。”

        他有糖，有吃不完的甜，也有明月夜和掌上星。

        他还有依靠，还可以无忧无虑，当个孩子。

        赵二睡饱了，真正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赵宅了。

        “家还分真的假的？”赵二不高兴了，歪在赵牧怀里，瞌睡兮兮的拉扯着眼：“家不分真假，和哥哥你在一起就好了。”

        赵牧摸过猎枪的手点着他颈子上的红印，低啄了一口：“不是这个家，是回我们真正的家。”

        家庭医生刚给他了例行检查，陈家俯探究地看他：“太太您醒了？没事吧？”

        “骗了我什么？”

        舅公一家，从母亲带着他嫁入赵家那天起联系就开始淡了。舅公是聪明人，门第悬殊太大，没必要过多纠缠，牵扯进复杂的纷争。

        赵二眨眨眼，愣住了。

        赵二突然，很想见赵嘉柏，很想抱抱他。

        赵二眨了眨眼睛，仰着嘿嘿笑。

        “那我们也算是，半斤八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