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着婚姻关系的，算计了赵二里太多热乎的心肝。

        僵，麻木，索然无味。

        赵牧当初向赵二求婚，是真的――很想，很想和他结婚。

        赵湛平生前为赵二安排好了后路这件事，赵牧从一开始就知，知父莫如子，赵湛平是个什么骨的派，他一清二楚。

        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好到眼睛里只装得下彼此，绝对不会变成赵湛平和母亲那样。

又问了一遍，在玻璃上画了两个相反的箭，漫不经心：“左边，右边？”

        小姑娘白着脸摇。

        他一直想不清楚，赵二为什么会执意和他离婚。

        “没事，就问问一个人的去向。”赵牧直起，掐了烟，慢悠悠提步往外走：“孩子可能不知。”

        你孩子动了动，大人赶忙按住。

        集散场这样的地方，牛鬼神蛇遍地，三教九都有，大人的眼睛很毒，拖着孩子后退几步，守着客气：

        他平静，却呼不畅，骨血中深藏的麻木里带着九曲回环的不甘。

        赵牧想，赵湛平大概是没料到自己会走得那么早，不然他一定会给赵二安排一门婚事，哪怕要以赵家分崩离析的瞬间为代价。

        刚和赵二在一起的时候，赵牧经常带着他满世界飞，还专门为他采过深海里的珍珠，那时候他在心里想：

        “先生，等等！”大人抠出孩子手心里的打火机，赔小心：“您的东西忘了。”

        他也绝不会让他们，变成赵湛平和母亲那样。

        虽然走到两年以后，婚姻里不单纯的成分显得太多，多到掩盖了他最纯质的本心。

        赵二答应和他结婚的那天晚上。

        这时在后面准备晚饭的大人听到动静出来，拴着围裙，看见自己孩子的模样，手都还是的就赶紧把她抱在怀里，警惕一眼赵牧。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赵牧从成小河的人声鼎沸走过时，心底所想，和七月十三日，他和赵二离婚前夜的一模一样。

        赵牧回看了一眼，脾气温和地笑：“实在不想要的话，”他不知怎么，停了一下，“就丢了吧。”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几年后，一切面目全非，甚至比他担心的更糟，每一步都要靠谎言维系，如在刀尖趟火。

        他只是没想到，赵湛平会在遗嘱后加一个后缀――

        “送给她了，收着吧。”赵牧语气很淡。

        大人摇，把打火机放到了柜台上，重复：“您的东西忘了。”

        赵牧足足在床边跪了一夜，看着床上的人嘴微张，呼噜噜地冒出轻微的鼾声，无声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