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了。「对不起当我没问，谢谢医师送我回来，对不起我唐突……」

        「金医师的女朋友！」

        「哦，原来。」漫不经心点，我正给梁镜旬发短信。非常人间惨剧的是我忘记跟他说我下班了。

        手指停顿，呆滞的光洛在最后一则讯息，是一小时之前。

        ——我有跟你说过我是今天早上的班机，我以为你很珍惜任何我可以相的时间。我拼命要拉长可以相时间，你却好像不在意。

        完了。失力到快要握不住手机，怔傻住半晌，最后，全化成一声绵长的叹息，颤抖的传出一句「我快到家了」，颓然盖上手机。

        接踵而至的问题让我没心力回覆他隻字片语。

        轻描淡写的口吻像是裊裊旋起的烟，气息在语尾越发淡了。我摸不清他喜怒难辨的心情。

        「发生什么事？」他指着我哭无泪的神情。「天崩地裂了一样。」

        「呃，也不是这么说……」医院那帮迷妹都该失恋了。忽地，我醒悟，话问得磕磕绊绊。「金医师女朋友知你送实习学生回家，不会……」

        釐清我与梁镜旬事不是相互勉强了。

        我喜欢在观察中逐渐釐清自己的思考。

        解开安全带，眼神闪过一丝挣扎，我依旧让问句抢在简单的谢之前，仰着脸真诚盯着他没有人工灯光掩去风采的双眼。

        金医师扣下雨刷清理挡风玻璃的手一滞。

        我眨眨眼睛。他弯了。「我女朋友都听那些。」

        他失笑，嘴角的弧度没有落下。「我看起来像没有女朋友？」

        ——就算不来接机，讯息也该回。

        凝望着金医师的侧脸。思绪紊乱的脑子，跑起繁多我与梁镜旬的关係，我们之间的难题。

        他的下巴有初生的小鬍渣，他的鼻梁，他有一双薄，会抿起来笑得很克制，会漾起极浅极浅的梨涡。

        ——实习结束告诉我，我接你。

        「没、没事，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谁都是在为了人生不停努力，谁也都会在途中遇上那个与你最嵌合的另一半，而且，总会有一些空隙在给予彼此自由，但是，卡得再好的齿轮也是同样，无非是你进我退、你气我哄。」

        直到广播响起结束的音乐，金医师慢悠悠开口。

        「医生是那么忙的职业，金医师你的女朋友……不会觉得寂寞或是，你们不会常常吵架吗？」

        「我以为你会听热播韩剧的ost排行。」

        「感情的事都是这样。」

        「……怎么了？」

        ——没听你提过要去试听补习班。

        「想什么？就是顺路，我跟她说过了。」

        ——晚餐不一起吃？

        如今读起他刷满一个画面的讯息量，不断涌起后怕。

        ——实习？

        不会有什么血案吧。

        近在咫尺的问候浮浮晃晃，像是错觉。我不禁被牵着鼻子走。「嗯？」

        「我说，我跟她报备不光是怕她介意，更多是不想要她担心，毕竟我没有在该到家的时候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