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他犯困了，眼下还有一点青黑。

        姜玥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

        这个“人家”指的是谁，蒋昭心知肚明，不是小姑，而是程韵怡。

        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卷土重来。

        蒋昭是有枪的，但前些年出了件事故，一名刑警在追犯人的路上开枪导致路过的小孩因为子弹击意外死亡。

        从那以后，队里有了规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

        忽然，手机响了，是蒋昭的。

        出生在农村的女孩，大多会受到重男轻女观念的迫害，就算是死了也能被扒下一层来。

        她不是怪姜芬，当然，她也没有资格埋怨她。

        过了十秒钟，被按掉后的手机重新响了起来。

        姜玥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还把衣服洗了，都收拾好了。”

        姜玥想起车载广播里那通简报，抬又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下次，不要这样说了。”

        “你总不接，人家伤心了怎么办？”

        蒋昭当然不会生她气，只是不喜欢她把自己推开，但每次只要她能哄他，哪怕一句话，他都不会甩脸子。

        她果然没猜错，是她。

        他重新将姜玥拉进怀里，而后抵着她的额。

        晒衣架上挂着几件衣服，内衣内，有她的也有蒋昭的，都是他洗的。

        没错，他们想把人拉去冥婚。

        “谁？”

        蒋昭直接握住了拿把刀，刀口割开了手心，血了好大一片，吓得那老太太差点晕过去。

        蒋昭点。

        男人的眼神几乎在瞬间沉了下来。

        蒋红来的这几通电话，八成是为了程韵怡，她还没死心。

        他回到队里的时候，伤口已经理过了，不过他开车嫌麻烦，就把绷带给摘了，反正也不血了。

        一来一回，连续叁次，吵得人心烦。

        蒋昭再一次按掉。

        一女尸，虽然来路不明，但至少是女尸，而事发地又在郊区，有些打了歪心思的人，想偷走冥婚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们不肯合，带的老太太还拿了刀，我总不能真开枪吧。”

        虽然尸抢回来了，但事发地已被破坏，很多线索也跟着被破坏，加之尸没有人认领，才回到这种局面。

        “所以，你这伤是在抢尸的时候造成的。”

        姜玥大学的时候修过犯罪心理学，任课老师讲过一个案子，就与冥婚有关。

        这些年，她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又放弃了多少，姜玥比谁都清楚，她不能自私地阻拦她追求幸福。

        姜玥不知是谁的电话，但他会挂得这么果断，答案显而易见。

        她故意问他。

        “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

        她拿了医药箱过来，蒋昭也不阻拦，乖乖伸手让她理。

        姜玥知他不高兴了，他不喜欢这样的调侃，特别是把他和无关紧要的人牵扯在一起的时候。

        没发现尸，这算怎么回事？

        “那浅滩毗邻一座村子，司机报警后，惊动了村民，其中有个老太太，也看到了，就让村里几个青壮年把尸抬走了。”

        这一秒，姜玥是羡慕程韵怡的，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所有人表达对蒋昭的好感和意愿，这样的机会姜玥从来没有过，哪怕是在姜芬还只是蒋家保姆的时候也不能有。

        蒋昭颇为得意地往阳台指了指，还有昨晚两人放肆的沙发。

        她到底还是松了口。

        蒋昭也有些无奈。

        “小姑。”

就报了警，我们赶到事发地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尸。”

        “他们是想……”

        抬走了？

        他不悦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屏幕，直接按掉，毫不留情。

        他反问了一句，语气冰冷。

        他的压力有多少，可想而知，但她，似乎也没有帮得上的地方。

        伤口理完了，姜玥收拾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