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就如裴谜说的，他是幸运的，纵然他失去了弟弟，至少还有亲人互相扶持，但世界上多的是生来不被祝福的孩子，从裴谜的眼神中，天真依稀看穿了他缺失的情感。

        元奇凛的格虽然让人不敢恭维，不过天真看得出来她和十三都很在乎彼此、珍惜彼此，他感叹：「那就是真爱的力量吧。」

        「哪个纯血族会笨到一而再说出矛盾的命令？」

        裴谜说出答案：「只要不想，无须遵守命令。」

        天真一时好奇，问：「他过什么？为什么害人？是元奇凛让他的吗？」

        「我不吃肉食。」

        「纯血族的命令是绝对的，但是有例外，如果两个命令互相矛盾，次血族就有选择的权利。」

        「哼，你那双狗眼挖了算了。」

        天真颇为惊讶，问：「纯血族转化次血族不都是带有目的的吗？让他们成为自己最忠实下或者利用他们满足自己的私慾，为什么反而一开始就给予对方不遵守命令的权利呢？」

        天真见他打起神，安心了一些，回嘴：「你不否认自以为是又惹人厌吗？」

        「看不出来你是素食主义。」天真颇为讶异。

        成长于育幼院的裴谜从来没遇见真正关心他的人，他也不轻易袒真心，有记忆以来，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为了利益，甚至可以胡作非为，本来就对旁人冷漠的他被止凌多年，早就忘了什么叫善意。

        「你的家人呢？」

        天真的责骂离奇地让裴谜感觉到自己还没被世界遗弃，世上还有人会为了他生气、为了他激动，明明刚刚还被上死路的绝望包围，而今倒有了再拼命一次的勇气。

        「谁知？跟我又没关係。」裴谜对元奇凛和十三的故事不感兴趣。

        「我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再说誓言屋里面哪个不讨人厌？」

        「可是次血族不是必须听命于纯血族吗？」

        「一开始就排除了所有可能？」天真一雾水。

        「如果他不是元家的人，判几次死刑都是轻的，他害死的人多到你无法想像。」

        裴谜喝了一口酒，说：「那是你幸运。」

        「吃点东西吧。」天真拿出刚才买的牛肉便当和鸡肉。

        「他们两个真想什么，对方也拦不住。」

        「你没有，不代表不存在。」

        天真听说过纯血族在黑白两的势力盘错节，就算有人作犯科，他们也有能力瞒天过海，天真想以元奇凛和十三的关係，自然不可能让他有事，只是出乎天真意料的是温文尔雅的十三居然有着血腥的一面。

        「当然有，我爸、我妈……还有天星，我们都爱着对方。」爱是多样的，天真拥有亲人的爱，当他面对困境，一想到家人，心境总会豁然许多。

        裴谜出笑容，神奕奕问：「你说谁脑子坏了？」

        「不是一直说，却是一开始就排除了所有可能。」

        「我看十三先生人就不错。」

        「你猜他们之间第一个命令是什么？」

        天真思索了一会儿，说：「我猜不到。」

        「难不是吗？」

是你啊，自以为是又惹人厌，还滥用暴力，血族也好、人类也好，分那么清楚有什么用？你自己是什么人自己不知吗？还是那个叫止的女人把你待到脑子坏了，让你连自己是谁都忘光了？」

        「我不是素食主义，只是不吃肉，以前有段时间天天吃生肉，现在闻到肉味就噁心。」裴谜皱着眉、一脸嫌弃，看来确实是段痛苦的回忆。

        「一个血族不吃肉食，但是却喝血，也是特别的。」

        裴谜大笑，说：「你是不是还相信这世界有美人鱼和白雪公主？真爱，那种东西你也信？」

        「不知，我没见过。」

        裴谜双眼一抬，注视着天真，问：「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