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日落时分，母女俩牵手告别莆园。周颜站在门边看，目送汽车从两扇雕花铁门里消失，不紧不慢赴叶鸣宇的约。

        瓷杯磕在桌上抖了抖，骆珲玩味地觑叶鸣宇，不咸不淡地笑着说：“好朋友啊？这么了解她的习惯。”

        “嫂子，你也在这儿啊。”骆珲一开口，就败坏了所有氛围。

        母女俩隔三差五来一趟，裴昇特意嘱托的。他说瞧着秦可歆与周颜合得来，指不定能成为奇妙的好朋友。

        “该喊舅妈。”裴妤想同她仔细讲其中区别，拉不住一心往外扑的秦可歆，小女孩提着蓬蓬裙，像朵棉花糖扎进周颜怀里。

        她抱着秦可歆，坐在午后的躺椅上晒太阳，一个完整的生命在她怀里小憩，像抱一只猫或狗，当它们拱进怀里、睡在膝，人就变得一动不动，这种感觉让人呼也虔诚。

        稀里糊涂变成三个人坐在饭馆里，周颜甚至怀疑骆珲就是人肉监控，受裴昇隔空指挥。

        接着扭看周颜，轻轻把菜单合上，扇动的气拂过她鼻尖，声音随即飘过来，“嫂子介绍一下呗。”

        “别这么看着我，这座购物商场是我家老新项目，我过来玩玩很合理吧。”他偏要坐周颜同侧，信手翻菜单，指了一辣菜，“这个好吃，来一份尝尝？”

        尽她可能没机会，会余覃或裴妤孕育生命的伟大与幸福，秦可歆会给她一张人生的验卡，她喜欢这个小朋友。

        “她不能吃这个。”叶鸣宇坐在对面，默默揭开茶壶看了眼，喊来服务员，“不要茶，麻烦换成温水。”

        裴昇闷笑，把摇了两下，无可奈何地否认。

颜，站在玄关便开始喊，“颜颜姐姐！”

        人汹涌中对望，很容易让周颜产生宿命感，仿佛回到曾经恋爱的时候，他们在校园的星光下，漫步走着共同的年轮。

        提议倒真有效，秦可歆与周颜相差十多岁，竟然奇异地同频。周颜爱听她说话，小孩嘴里没有逻辑的话，像一颗颗异形珍珠，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美感，被稚的气声连成一串华美的巴洛克珍珠项链。

        以前也这样喊过无数次，周颜是姐姐，裴昇是舅舅，没人她的童言无忌，今天起却不行了。

        裴妤笑他，“你是到了年纪想要小孩了。”

        他肤色深了一些，站在地铁站出口眺望，着一鸭帽遮住半张脸，嘴角勾起时代表他从人群中找到了周颜。

        周颜正逐步靠近叶鸣宇，肩而过一个个陌生人，陈旧的齿轮终于合到当初分别的位置，骆珲突然挤出来，直接跃入周颜的视野，凭空出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