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被打断，他猛地抬看向方清阳，带着一点慌乱与躲闪。少女白净清凌的脸上满是认真，她的嗓音很轻又很坚定。

她，杨老师早就杀过来了。”

        “哎哟沈听卓你还真是好心，别他俩都暗度陈仓了你还帮着人数钱——哎哟！”

        “谁啊这么不长眼。”半中笔壳子随着她的抱怨应声而落，李一丹撤开手，脸上被甩出了一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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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

        张越坤这个大傻，她绝望地想，好想一个小聋瞎，清净保平安。

        “王海山。”

        “谢谢。我自己去就行。”方清阳把水杯拿在手里，转出门。背过去，王海山带着不解和难过的脸一离开视线，她就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使这种没来由的小子。

        “我的错。垃圾——就该归垃圾桶里。”

        李一丹吃痛地捂住脸。

        “什么？”

        王海山笑了笑，回“啪”地一下把另外的半支笔稳稳地掷入垃圾桶里，笔落桶底，发出“噼啪”一声脆响。

        王海山习惯地去拿方清阳的杯子，却扑了个空。

        “……谢谢。”方清阳还是接了过来，她确实有些饿了。

        “我昨儿蹲局子可没白蹲，让我探到了点儿消息。”

        “拿着。”

        “你杵这儿当门神？”后凳子被人用速度极猛地一勾，临到却是轻轻挨到她弯：“坐。”

        方清阳垂下眼睫，没有再拒绝。王海山抿紧角，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

        伴随着声音一同落下的，是终于响起的早读结束铃，闹剧满满的漫长早读终于落下帷幕。

        王海山语气谈不上好。他心里压着火儿，却也清楚自己并无立场。生气里带着一些难过和没来由的委屈，他想，原来被蒙在鼓里是这个滋味，又酸又涩却有苦难言。

        张越坤无奈地摇摇，得，只能等下次再说了。

        方清阳一脸莫名。

        “不好意思了，”王海山面无表情地放开了还攥着残笔的手，手心里赫赫两血痕：“没收住劲儿。”

        沈听卓听着后“咚”的一声闷响，薅了几把发。好嘛，听动静，这位也追出去了。

        “神经病吧你！”

        “你昨晚，跟张越坤……？”

        “不用对不起，你没欠我什么。”

        谢天谢地终于捱到方清阳回来，可她绝望地发现，情况好像更糟了。秉持着死贫友不死贫的信念，沈听卓明哲保地躲一边儿去了。羊崽儿你自求多福吧，毕竟你比我们安全多了。

        张越坤犹豫一下，压低声音：“说这个其实是犯错误的，我知你嘴严，一定保密。”

        方清阳坐下的时候肚子很轻地“咕”了一声。早读教室嘈杂，这一点轻微的声音湮没在声浪中，连她自己都没有在意。

        一中的接水口很人，并排六个口，凉水、温水、热水均有。接水口人不多，早读结束大家惯例都困得要命，出来接水的人寥寥无几。

        正接着水，同班的几个男生也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一见张越坤和方清阳就开始起哄：“班长和学委连接水都得一块儿

        “如果有个人并未回答过我的提问，那么我请问，他的问题我需不需要回答？”

        一个小面包递到了眼前。

        方清阳惊讶地顺着看过去，王海山垂着脑袋，没有看她。

        “羊崽儿等等我，一块儿着！”张越坤刚扯完回来，手里抱着他自己和沈听卓的杯子，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王海山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

        像慢动作镜一样，沈听卓缓缓回，咽了一口唾沫，面容扭曲地看着王海山手里残余的另外半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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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听卓没心思李一丹青一阵红一阵的脸，她专心致志地挪着凳子，恨不得离后面那人十万八千里远。老天爷，她是真怕他审她，毕竟她真的很像唯一一个知情人。而且她又不是瞎子，刚才羊崽儿要走的时候他拉着她手腕的样子就已经让她心惊胆颤说不出话了，更别说现在王海山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十倍。羊崽儿不在，后面就像一个制冷机一样“飕飕”往外飙冷气，正常人谁受得了啊。

        “我来，”王海山没什么表情地顺走方清阳手里的杯子：“你杯子不保温，直接接开水，杯子不要了还是手不要了？”

        方清阳站在热水口前，张越坤跟她并排站在温水口那里。他凑近一点儿，刚要开口，就被一直强有力的胳膊拉到一边，他和方清阳中间生生挤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