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觉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正在静默中嘲笑，笑他是个胆小的懦夫。

        ……

        “妈宝男和懦夫。”梁烟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这两个词说的太过准确，所以每当我这样讽刺你的时候，你都会变得异常狂躁。”

        心里乱糟糟的闷往外走了没几步，手腕忽然被人从后拉住。

        “罗易诚，你知每次我说你什么你的反应最反常暴躁吗？”

        那些被他刻意隐藏在心底的真相，如今竟被她以如此简单直白的口吻点出。

        “那题我也没有解出来……”抬看一眼母亲转离开的背影，他伸手拢住话筒声音放低，“过几天我再去找你，小锐……我……”

，语气很淡的说，“罗易诚，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心理暗示害死季锐的人是我，你自己有好过半分吗？”

        “真正害死季锐的人是你，是拍下视频和照片的你，是事情发生后胆小懦弱的你，也是十二年后的今天仍旧不敢光明正大承认喜欢他的你。”

        只是不等他想好后面的说辞，对方已经给了他想要的回复。

        赢到了这么多年过去还愿意对她好的陈言只。

        “罗易诚，你真可怜。”梁烟彻底击溃他不堪一击的最后一防线。

        “你听说了吗？十二班那个同恋楼自杀了！我们班主任今天早自习还特地强调让所有人不要讨论和学习无关的事，出了学校也不要乱说。”

        “闭嘴！”罗易诚闻言撑起上，伸过来的手说不清是要捂住她继续张合的嘴，还是掐扣上她细的脖颈。

        “算了别说了，小心晚上找上咱俩了。”

        “要不然说那些同恋都是心理变态呢，正常人也干不出拍这种东西的事儿，就算是拍了了肯定当时就不想活了，哪像人家心理素质强大，抗了那么多天……”

        瞧见罗易诚深色衣领上仍有残余的白色粉末，还有他攥紧的，有些发抖的双手，梁烟往门口的方向挪了几步，心有些快地把事实完整的摊开在他面前。

        …….

        梁烟一口气把话说完，随后便看着那只手臂以极强的蓄力状态静顿在空中，还不等她再次张口，罗易诚整个人便像脱断骨般在窄小冰冷的金属床沿。

        “好。”

        罗易诚颓丧地合上双眼，抬手搭盖住眼睛的时候，脑海中忽而闪过碎片化的几幅画面。

        “我靠，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可别找我……”

        梁烟把手指钻进他的指，给出答案，“我赢了。”

        “阿诚，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她回垂眼，看见陈识被简单包扎过的右手，又抬眼看向他。

        说实话，混迹娱乐圈这么些年，梁烟深知这会儿最恰当合适的法就是不和任何人有所接，不给外界猜测大文章的话柄，但看着那只宽大的，环握她手腕的手，她忽然就不想这样躲躲藏藏了。

        “我听说了，和这种人在一个学校真的好恶心，我们班还离十二班那么近，前几天好多我初中同学都问来着，说贴吧里传的那些视频照片是不是咱们学校的人。”

        “你说学校领导会去他的葬礼吗？他们班班主任肯定要去的吧？一提起他，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网上那些图片……太膈应人了。要是我我可坚持不了那么久，事情传出来当天就自杀了。”

        梁烟出来的时候，谢思璇并不在门口，环顾四周没看见对方的影，她便彻底拉低帽檐上口罩。

        “是，如果随意把手机交由给别人，让那些隐私漏的我该死的话，那和我的行为相比，最该死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松开掌心回握住他的，她开口说，“陈言只，多大的人了，你还打架。”

        陈识用掌心包裹住她冰冷的手，拿起她之前随手靠放在墙边的雨伞回应，“嗯，要不要猜猜看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