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男朋友，哪怕是伴侣，什么都需要等价交换。

        他比当年虞芮美离开的时候长大了很多，个子很高，就是仍然很瘦，五官有六分像他爸爸。

        这种场面他也没什么经验，只能默不作声。

        楚濑盯着气孔很大的鸡羹发呆，岑蔚还在记录楚濑对桌上家常菜的喜好，一边回：“定好了，电子请柬还没好，婚礼前一天我会派车来接阿姨的。”

        他低着，虞芮美给他倒的玉米汁楚濑就没喝几口。

        女人又絮絮叨叨，楚濑其实很想反驳，比如结爸爸才死了半年，你就急匆匆地丢下我走了。

        岑蔚没多说什么，告别的时候楚濑先坐上了车，虞芮美和没上车的岑蔚在外面聊了几句。

        一个家幸福不幸福到访就看得出几分。

        楚濑说：“可能是回忆里好吃，所以……”

        虞芮美点，看了眼楚濑的样子，问：“味不对？”

        木匠的瘦不拉几，虞芮美和楚父结婚的时候考虑了很多，当年刚认识的时候还以为楚濑的爸爸是中医。

        女人面对岑蔚也很难有家长的样子，磕磕巴巴地说：“濑濑他……我一直不知他在想什么，之前还怕他因为我的事不谈恋爱。”

        想到亡夫，虞芮美又笑了笑：“你爸爸厨艺是真的好，一模一样我是不到。”

        女人个子不高，说话的时候也很紧张。

        看岑蔚有点疑惑，虞芮美说：“濑濑喜欢吃煮得老一点的鸡羹，一勺子下去很多气孔。”

        虞芮美摇：“他不爱吃。”

        虞芮美：“谢什么，你怎么对谁都这么客气。”

        或许深受父母家庭离散的影响，表面不在意，却成了分手后要无衔接的拥抱成瘾。

        楚濑噢了一声，“我很喜欢。”

        这就是很普通的鸡羹，但连岑蔚都看出楚濑很喜欢。

        虞芮美了很多菜，吃饭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岑蔚说话。

        时过境迁，他来到虞芮美的新家，没有他的家对方仍然过得很好，朋友圈可以是发给别人看的。

        那不如明码标价，我只要换我想要的拥抱，就足够抵抗失眠的痛苦了。

        虞芮美也点：“那肯定，我也是他教我的。”

        她格就很直接，但因为和楚濑母子关系的疏远，也没什么资格问点尖锐的，只是问了一些结婚准备的问题。

        楚濑气质最像那个男人，总是淡淡的，心宽，仿佛什么烦恼一夜就过去了。

        饭桌上又安静下来，女人看着对面的楚濑，岑蔚发现她眼眶红了。

        但他抬眼，虞芮美红着眼眶，像是要落泪，楚濑又说不出来了。

        小泰，岑蔚想到课外书上的名字，是虞芮美和再婚丈夫的儿子。

        女人发剪得很短，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也很明显。

        即便不动声色，当事人不知，妈妈的也看得出来。

        他在意他。

        他顿了顿，问：“你不给小泰吃吗？”

        虞芮美：“那婚礼呢？放在哪里办？地点定好了？”

        他又吃了一大口，说了一句谢谢妈妈。

        他又想：不客气的话就是得寸进尺，没人有义务包容我的。

        楚濑摇，一遍破开羹吃里面的碎火：“对的，就是没爸爸的好吃。”

        乍看不是很好接近，说几句话就能发现人还是实在的，吃饭的时候也注意楚濑吃了什么。

        “他谈恋爱了呢，我又担心他被欺负。”

        她不知眼前的人只是楚濑的协议结婚对象，明显把岑蔚当成了楚濑真的恋人。

        她转看向岑蔚，男人面容英俊，在虞芮美眼里和电视上的明星比也不逊色。

        妈妈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虞芮美：“我一直很难控制好时间。”

        楚濑父亲的格和虞芮美在一起很是互补，暴脾气和没脾气，凑在一起日子也能温温吞吞过下去。就是意外总比规划来得快，人没也是一瞬间的事。

        虞芮美说：“算了，都结婚了，对小岑就不要客气了。”

        楚濑无话可说，嗯了一声。

        楚濑都能理解，却还是有隔阂。

        妈妈过得很好。

        “那太生分了，结婚了不用分得那么清楚，生病了互相互相照顾，结婚是一辈子的事。”

        也说你妈妈没什么错的，你爸爸也会希望她不要孤独地过后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