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清楚地看到谢衡额角的青了，说话的声音也骤然增大了：“和谁？”

        有时候我会产生怀疑，是否那些童年往事只是我的幻想、我的梦境。

        全世界大概只有我会把儿时至死不渝的誓言当真。

        不知是当鬼的人太傻，还是忘记了我和舒远航也是游戏的参与者，依旧还在捉迷藏的躲藏过程中。

        我抬眼和谢衡的目光碰撞，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谢衡抿了抿，略显不屑地讥讽，小时候的事怎么能算数呢。

        ……

        我在黑暗中细细地观察着舒远航，就像这些年，我总是在日记里和梦里回忆舒远航的模样――

        “李悠然，你在想什么？”谢衡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

        我说：“小时候玩家家酒，总是亲我当时的‘老公’来着。他有洁癖，我还非要掐着他的脸，吻他的嘴巴，他和我交换唾。他的嘴巴很漂亮。”

        也许他像我一样早早学会了立人设，他抽到的牌卡是“和李悠然截然相反”。

        当我吃到舒远航给我的糖时，我就已经是游戏的胜利者，这才是我参与游戏的全意义。

        事实是，我和舒远航的人生轨迹从来没有重合？他只是矜贵淡漠的学生副会长舒远航，不是我的竹舒远航。

        我最喜欢他的嘴，看起来就很好亲、很美味的嘴巴。

        那时他的肩膀没有现在宽阔，一直保持着同个姿势撑着我的脑袋，导致他半边子都是麻木的。

        他又好到哪里去――从额到脖颈，赤在外的肌肤，全都一样泛着大片红。

        舒远航那样灿烂的笑容，后来这么多年，我再也没见到。不知他是偷偷笑给别人看了，还是变得不爱笑了。

。

        他说我的脸好红，笑容很甜。

        那人的脚步声在我们这间门口停留了一会儿，进了隔间。

        “还好啊，轻的。”谢衡着气，说着欺骗我的谎言。

        我想他可能代表大多数男生的想法吧，没再吭声。

        在谢衡又一次向我近的时候，我向后退了半步，躲开了。

        等隔冲水声响起，脚步声远去。

        我的心再次到嗓子眼，屏住呼和谢衡交换眼神，默契地等了一会儿。

        “到时候我们死不认账就行了，又没有抓到现行。”谢衡教我。

        或许我应该骗他，但我选择了诚实回答：“接过，很多次。”

        这时候，厕所又进来一个人。

        我们两个只能四肢着地、扭曲着躯从衣柜里爬出来，姿势之怪异，像恐怖片里的异形。我们会相视大笑，笑对方的姿态好蠢。

        是啊，小时候的事，怎么能当真。

        “我是不是很重？”我小声问谢衡。

        游戏通常以夜幕降临，我在沉沉的睡眠中被舒远航叫醒为止。

        谢衡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恢复往日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我：“你接过吻么？”

        舒远航的发不算特别柔，是茂密的黑色。肤是透着粉的白皙。五官有着超乎普通亚洲面孔的深邃，鼻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