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也确实如他所料的那样，她一直在被压制的下位。

        但所有人都知，这只是假象而已。

        烟雾缭绕。但他没再继续吞吐，点燃的香烟夹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之间，静静地燃着。

        但她到底还是理智尚在，没有失智到在这时候向樊东榆讨烟。

        和徐艳青对比起来，樊东榆简直可以说是从容。

        徐艳青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扫过，四面墙空空，除了门后贴着一张旧得发黄的警告标识之外，别无他物。

        四下环境昏暗，只有被他手掌拢住的小小火焰是明亮着的。

        在白炽灯日日夜夜的高强度照下，没有人会再有理，去持有秘密。

        尼古丁确实是个好东西，焦虑的时候，失眠的时候，沮丧的时候，困顿的时候……只要一烟，哪怕是最劣质的，就算是依旧疲倦，神却可以立重回巅峰。

        可这个认知，也并没有让徐艳青轻松多少。

        但这点烟味，对徐艳青来说，却如久旱的人遇见甘霖，有着致命般的引力。

        因为她已经上了手铐，隔板上的那幅就被搁置了。椅子的附近还有一幅脚铐，可以用来限制嫌疑人行动。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烟就好了。

        这让徐艳青心下稍微安定了些。

        她断断续续戒过很多次烟，但显而易见的是，没有成功过。

的样子，樊东榆却只是笑了一声。

        “嗬。”樊东榆也笑，“真行。”

        室内无声，只有偶尔间火星燎上烟草，发出的“呲呲”声。

        樊东榆的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目光追了过去。

        漂亮，端庄，又虚伪得令人生厌。

        就像日暮前的夕阳，温又华美。

        樊东榆侧过，神情专注，于是那点橘红色的火便也映进了他的眼，在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跃动。

        禁止烟。

        那里贴着一张老旧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掉落的警示海报。

        而在当下，在这种高压又压抑的环境里，徐艳青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烟瘾了。

        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无疑在对峙之中，会给对方带来更大的压力。

        在一片乱序之中，她终于还是抓住了一点熟悉的东西。

        艳红色的一撇，就像带血的刀子，划过发黄的烟草图标。

        是一盏灯，没有亮，可徐艳青知它的威力。

        樊东榆抽的是高档香烟，烟气醇厚，闻起来却是很淡的味。

        黑色军靴在地上踏过，发出利落又沉重的脚步声。

        也许下一刻，天就会黑下来，然后坠入万古的夜。

        房间里共有两个摄像，都在很明显的位置，卡在墙角与天花板的交界，发出微弱的红光，显示正在工作中。

        樊东榆没再继续供，而是转过了。

        甚至，她的嘴角又挂起了那个微笑。

        有五天了吧。.

        但此时，徐艳青的神情却也变得自若了起来。

        他在离她越来越远。

        这点异常自然被樊东榆察觉。

        这是徐艳青的目光第三次扫过这里，但这一次，她的视线却长久地停顿在了这。

        而这一次，是她坚持过时间最长的一次。

        他深了一口，烟丝被火星点燃，在那一刹那亮到极致。

        可樊东榆却什么都没，他只是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他向后靠坐着，两只长交迭，姿态舒展。

        而后，又暗淡了下来。

        下面用黑写着。

        然后，点了一烟。

        这口烟被吐了出来，烟雾从樊东榆薄薄的线中逸出，继而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