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两人结婚时，顾家二老曾把一些地转到了二人名下，这些是顾家攒了几十年的家业。

        “并非我有意干涉你和二哥的家事，只不过既然是同族，也不忍看顾家家业落到外人手中。”

        *

        秦小雨掀帘，一屋子人都望出去，倒弄得顾维祖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了一下午电脑屏幕，眼睛都花了。秦小雨起来，走到院子外来，伸了一个懒腰，迎着风乘凉。

        月光徘徊在云影后，忽然面，照得两人所在之地雪白。

        *

        顾维祖最近老来家里探探脑，有时被宋妈瞧见了，热情问上一句，他就仓促丢下一句，“我哥有没有来这里？”

        明明顾维祯拜访的次数不算频繁，每次逗留的时间也恰到好，一切都在走访亲戚的合理范围之内。

        她的随意一转，却看到顾维祯站在树荫底下，手扶着树干。

        她心里忽然乱，下意识静耳一听，确认是否有旁人在监视两人周围一样，一时只觉遍发热。

        秦小雨忽然有些害怕。

        他又尖酸不客气：“我们家真倒霉，从祖上开始给东府挣钱屁，辛苦大半天，给他人作嫁衣裳。大哥，你图什么？”

        他觉得只有最好的佳人才得上他的大哥，他只是没由来的担心，某些迹象让他很不安。

        *

        “没想到因为我的多闲事，竟然惹得二哥二嫂起了嫌隙，等他回来，我自然会去跟他好好解释，二嫂不必担心。”顾维祯从从容容地解释，不疾不徐，他这个人总是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初见这个人，就想到了她最爱的白色。他让她联想起清晨和煦的初阳，放在书桌上的一杯柠檬蜂蜜水，站在手指间的洁白面粉。

        从窗望过去，秦小雨和顾维祯站得有些近，顾维祖眯起眼睛，脸上堆着假笑，却是神色不善地用借口撺掇顾维祯赶紧走。

        “维祯……”秦小雨不觉喊出口，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有点不妥……

        月光隐隐绰绰，像银纱织出的雾一样，挂在建筑上，外沙发上，人的脸上，发出皎洁而圣洁的光。

        他既然看过自己最不堪的一面，今天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言辞拒绝了好几次，气得他在电话里破口大骂，秦小雨不得已拉黑了他。

        “今天还顺利吗？对不起，公司有急事需要我去理。”      他一如既往的妥帖周到、彬彬有礼。

        东府和西府只相隔一面墙，顾维祖见顾维祯回来后一脸沉色，只顾在院子里对着柏树发呆，连连冷哼了数声。

        顾维祯坐在客厅里慢慢饮了口茶，这一幕颇像是前几天自己看的民国爱情电影，秦小雨不禁深思恍惚，脸色发。

        秦小雨看见了这般情景虽然未免有些害羞，但仍是眉眼弯弯。

        但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

        *

        顿时只见地上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依偎似的。

        因涉及机密，查账这件事不宜公开，秦小雨将她的私人小书房半作书房半作客厅，了临时办公点，兼隐蔽与舒适。

        模糊月光透过树荫的隙浮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神情越发模糊难辨。

        秦小雨没再多说什么，有些话解释了也解释不清楚。

        而不是如此直白、鲁莽。

        更何况，她与她丈夫顾凯宪之间那复杂的关系，再没有比顾维祯这个当事人更清楚的了。

        这样不自觉的出的情绪不像他。

        秦小雨看到他目光不错分毫的，仿佛将她此刻的神色细细描摹在脑中。

        顾维祯突兀地说：“你的耳框有点红。”

        秦小雨笑笑，吩咐宋妈别和小孩子计较。

        虽然顾凯宪在她的平淡日子里埋下了不定时炸弹，但她甚至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再长一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

        微风刷过叶子，眸光无声地转。

        他最爱的哥哥，为什么对这个二嫂格外上心。

        一日，秦小雨正和顾维祯、秘书、会计商量细则，忽然听见窗外宋妈的声音：“今日了羊肚菌煨豌豆苗，三哥儿就在这里吃饭吗？”

        顾维祯摇摇，并不说话，眼神迷茫。

        他挪动走到月下，高大的躯替她遮住了嘈杂的夜风。

        当年她从昏迷中醒来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他，和煦劝她忘记那一晚、妥善替她善后的也是他。

        宋妈嘀嘀咕咕，人小鬼大鬼鬼脑，肯定在故弄什么玄虚。

        听了顾维祯一番话，秦小雨脸色更白了，“我明白了，如果牵扯到这些，我是不会签字的，你放心。爸妈待我如亲生女儿，我一定会帮他们守好顾家最后的家业。”

        看来顾凯宪已经把动产变卖得差不多了，开始打主意到这些地上来了。

        他本该像是袖口不经意出的那枚绣着家族印记的袖钉，藏在低调的细节里，让人忍不住念了又念。

        可他不是来跟她谈情说爱来的。如他所料，本来一年多不见人影的顾凯宪这几日频频电话轰炸过来，不客气地命令秦小雨去银行签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