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见了我手上的字帖，：“又去献殷勤？”

        那是自然，我可是要皇帝的人。

        我从陆欢家出来，去了大理寺，他们今日有案子，我去旁听。

        而眼下，他低垂着眉眼，很失落的样子。

        “我一定会考中状元的！”陆欢抓住我的手，“你等着我，我一定会考中状元的！”

        “是，见了母亲过来的。”

        小弟拉住我，要我陪他玩。

        与京城其他的贵女不同，我是可以自由出府的，父亲母亲对我的规矩也没有那么多。父亲常说，如果换他来养母亲，就该是我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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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看向她，“你这里是不是有很多父亲的字帖啊？”

        舅舅给杨慎讲学，我就在一边旁听。

        礼贤下士也是上位者的必备素养。

        我跑出府，坐车到了城东一小院子。这里住的都是贫寒人家，小小一个院子，角落里种满了蔬菜，墙边下堆着柴火，连下脚的空都没有。

        在这里消磨了一个下午，我便去了我舅舅那里。舅母很喜欢我，一见了我，就将我抱在怀里搓。

        杨慎神色淡淡，“你的鞋子上沾了泥。除了陆欢那里，我想不出你还能在什么地方沾上泥。”

        “你，你父亲知我？”陆欢很激动。

        父亲比母亲大十岁，他有时候真的是将我与母亲一起当女儿养。

        舅母便笑起来，我又同她说笑了几句，这才往舅舅的书房去。

        “杨慎，”我把书合上，认真地看向他，“我得罪过你吗，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好脸色。”

        “杨慎出官宦世家，手上多少资源，这样还堆不出来一个功名，也太没用了些。”我将字帖放在桌上，：“这是我父亲的字帖，他知你有大才，只是稍有不慎才屈居人下。所以叫我来看看你，也告诉你，莫要气馁，前路广阔着呢。”

了面。

        外下来来报，说舅舅回来了，与杨家小公子一去了书房。

        我进了小院，屋中走出一个老妇人，我上前扶住她，问：“阿欢呢？”

        我敲了敲门，走进去。我舅舅在桌边写字，杨慎站在书架边翻书。看见我，他神色依旧淡淡，不冷不热的。

        陆欢一下子振奋起来，也不知我爹的字帖怎么就那么用。

        “在屋子里呢。”

        大理寺卿是我二姥爷，他虽不赞成我父母养育我的方式，但对于我的到来，还是很客气的。

        “你去见陆欢了？”杨慎忽然问。

        我走上前，：“别不开心啦，你可是第二名，胜过了不知多少人啦。”

        “当然！”

        他是我舅舅的弟子，在格这方面与我舅舅一样冷淡。

        “乖，姐姐忙着呢。”我摸了摸纪明棠的脑袋，“姐姐忙着办大事。等事情办成了，姐姐就能当皇帝。等我当了皇帝，就封你为太子。”

        我没回答，只拉着她的手，：“你给我拿一卷罢，我有用。”

        我看向他，：“没有啊。”

        我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杨慎：“以后不能再见陆欢。”

        丫鬟端着茶点，我走过去，接过丫鬟的托盘，：“我来罢。”

        母亲：“有。怎么，你要练字了？”

        杨慎看了我一眼，：“想要我对你态度好点，也可以。”

        “我们家明珠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不知以后便宜哪个臭小子呢？”舅母叫人上茶，又叫人送来我平素爱吃的点心，我的表弟表妹都爱跟我在一块玩，我将在外买的竹编的小儿送给他们玩，又在舅母这里坐了一会儿。

        杨慎知陆欢的存在，我并不惊讶。杨慎知很多东西，如果我能将杨慎收入麾下，就能像他一样消息灵通了。

        “怎么会？”我贴着舅母，“我巴不得多陪陪舅母呢。”

        舅母推推我，“你舅舅回来了，你在我们这里也坐不住了。”

        陆欢抬起，看向我，他眼里有一瞬的惊喜，随后又有些失落，“还是比不上杨公子。”

        我嘿嘿一笑，父亲没有多说，：“去吧，叫人跟着，小心些。”

        外有人叫，我舅舅出去说话。我与杨慎两个人分坐长桌两边，聚会神地看书。

        母亲皱眉，嗔：“说的什么话！”

        他很好看，面容俊秀，眉眼斯文，上书卷气很重。不同于杨慎那样的矜贵公子，陆欢时常是笑着的。

        我笑了两声，跑出去了，回廊上遇见父亲。我停下脚步，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

        母亲说好，叫杜鹃姐姐去给我取来。我拿到字帖，立刻下了榻，准备出门。

        我舅舅有时会夸我，说我读书用心，比我母亲当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多了。

        他的话语中透着高傲，与他这个人一样。我抿了抿，没有说话。

        “去见过你母亲了？”父亲问。

        我进了屋子，屋中简朴，窗下的一张木桌边，陆欢在写字。

        我点点，：“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