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方才何神医说的，你也听见了，你的子也需要调理一二，年纪轻轻的，若是落下病，岂不后悔莫及？”

        温朔早从蒋星淳口中套出底细，知她是为了避难，方才来到这定州府，无依无靠，无分文，因此行事越发的没有顾忌。

        絮娘听得满雾水，又不敢问的，轻声细语地向何神医谢，吃力追上温朔的脚步。

        絮娘闻言脸色一白，顾不得心底生出的些微疑虑，急：“阿渊伤了哪里？可有请郎中看过？”

        絮娘给蒋姝喂了，和孩子们一起挤在窄窄的矮榻上。

        其余几个男人，则一遍遍往净房跑，盯着便桶里浅白色的发愣。

        一夜过去，便桶装得满满当当，既有男人们腥臊的，又有其它不知名的黏，其味之烈，将进来打扫的小厮熏了个跟。

        温朔叹了口气，跟何神医打着她听不懂的哑谜：“先生又不是不知大人的脾气，若是良家女子，只怕他更不肯。”

        蒋星渊将整张脸埋在她温热的怀里，心里欢喜无尽，连血肉模糊的手指都不觉得痛了。

        “他那边自有我去说，先生不必挂怀。”温朔有成竹，起告辞。

        温朔点了点，：“待会儿你见了他，自然明白我所言非虚。”

        温朔是好不容易寻得个合适的药鼎，一边高兴，一边思忖着明日如何糊弄温昭，让絮娘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

        她一条玉臂搂着亲生的两个孩子，另一条搂着有些发热的蒋星渊，内心百感交集，难以言表。

        絮娘规规矩矩坐在椅子里，伸出皓腕，等神医号脉。

        他嘴角噙着幸福的笑容，进入踏实又香甜的梦乡。

        何神医问：“大人那边……”

        他听着蒋星淳隐去几日来的恐惧和艰辛，将他们里应外合的机智与默契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嗅着的香，嘴角微微上翘。

        温朔眼睛一亮，当机立断：“既如此，就这么定了，请先生尽快着手准备。”

        “你们先在书房住下，明日我带你见过大人，另寻房间安置。”他先一步斩断絮娘请辞的念，“你家那个瘦弱些的孩子，在地牢受了一番折磨，伤得不轻，只怕没个十天半个月，将养不好。”

        来到书房，看见瘦了一大圈的蒋星淳和遍鳞伤的蒋星渊，满腹的苦楚与担忧一脑儿冒了出来，她抱住兄弟两个，放声大哭。

        絮娘锐地感觉出他的不耐，不敢再说。

        不过，这天晚上，大通铺上的八个男人，没有一个得以安枕。

        絮娘六神无主，犹豫片刻，只能接受他的好意：“多谢官爷。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民妇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涨红了脸，满面羞惭。

        何神医沉片刻，终于不情不愿地放行，：“进来吧，我看看再说。”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温朔从未跟妇人说过这么多话，心里早烦得了不得，为着大局着想，只能强压着脾气哄她，“你见了大人就知，他是咱们府衙最和气、最好说话的，且在这里安心住下。实话说与你，我们这儿并不缺你们几口饭吃。”

        不知过了多久，她侧过脸，在蒋星渊的额上轻轻亲了一口，柔声：“阿渊，这几日苦了你了。”

        神医摸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方才徐徐抚摸胡须，嘴角出一点儿笑意，看向温朔，：“虽有些亏损，倒无大碍，略微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康健。我观她是少见的……药鼎之，水又充足，搭着强壮的……药引，或可事半功倍。”

        蒋星渊睁不开眼睛，也提不起力气说话。

        伏陵是觉得，整个被窝全是女人的味。他忍不住心浮气躁，一遍遍回想起白日拥她坐在背上时，双手感受到的柔，鼻子嗅闻到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