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儿？思儿深夜可有要事？』反正也还没入睡,起穿上侍女递过来的狐裘罩袍,才着一半,思儿已经走到榻旁,接手替我穿上。

        “怎么了？”我打破沉默。

        紧张的捉住思儿的手臂,“出什么事？”

        “母亲,不要太自责。”思儿看到我这副模样,过来安我。

        思儿一手轻轻扶在我腰后,“三弟出事了。”

        “夜深了,母亲先回去休息,我在此照看着,有动静再通知你。”

        “母亲。”思儿看我呆站在原地,以为我过度悲伤,“御医说或许几天后三弟就会醒来,耐心等便是了,不要太过伤心。”

        花的感把我带回现实,眼泪不由自主跟着滴了下来,皓儿投注太多情感在这份错爱里,把我压得不过气来,也把他自己上绝路。

        “自......尽......”有点站不住,

        思儿让我先坐着,他进去询问御医情况如何。

        进到王寝大厅,十几个人忙进忙出,捧着好多金色的水盆,盆里鲜红的晃动,我的似乎也跟着摇晃,站不住脚。

        由于孛思特频繁进出金夏王,向皓便昭告天下端正了大哥的份,也方便他通行无阻。

        思儿知我会难受,早就放在腰后的手托着我,将我带进他怀里,说“母亲,你不必担心,御医全力在医治他,这会儿应该可以过去看他了。”

        『我不该答应陪他回金夏,不应该给他任何念想的。』心痛的着山樱花的树枝,放到怀里。

        “为什么会出事？”

        思儿替我穿好雪靴,牵着我一起走到寝殿,其实并不远,只是今天发生争吵,想要让皓儿断念所有希望,特地在书房睡下,不回主殿,怎么就发生不可挽回的憾事。

        『这都是我的错！』

        光着膀子,左边斜绑白纱布,中间绑得扎实且厚,不知纱布底下伤势如何,远远的看不敢再靠近,生怕确认榻上躺着的伤者真的是皓儿,我该怎么办？

        进到寝殿内室,药味血腥味夹杂,榻上躺着一个人,脸色苍白长相跟皓儿很像的一个人,神态九成九的像,唯一一分不像的地方,便是皓儿一定带着笑脸出来迎我,总是叽叽喳喳东一句西一句三句不离母亲的叫唤我。

应竟是暴如雷,皓儿个最执拗,小时候跟坚儿打架明明知没有胜算,打到破血仍不认错,我该怎么？

        “御医初步检查加上我的猜想。”思儿看了我一眼,“三弟他......应该是自尽。”

        没有意识的走出内室,模糊之间,圆桌上有一个大盒子进我的视线,『这盒子好眼熟！』每次皓儿从南方得到一些珍奇异草,都是用同样花色的盒子装着,

        没有知觉的胡乱点了,仍是一动也不动。

        思儿系好我的腰带,与我相对,跟以往不同的仔细的看着我,言又止。

        走近打开看,映入眼帘的是山樱花,『这是从大理运来的山樱花吗？』冬日十二月天才开花,天冷易凋,过热又会萎靡,十分贵,手上这把花依然粉,花香新鲜饱满,必须要不停蹄专程送来,『这是皓儿要送我的吗？』

        “受了很重的伤,御医正在医治。”

        坐在圆桌回想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打击来得太突然,皓儿朝我发脾气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思儿说皓儿出事也言之凿凿,真真假假在脑中不停交换画面,难这只是心绪不宁的一场恶梦。

        “娘娘,信国公来了。”

        “我正好有事找他商议,里的人说说他独自骑出门,一直都没有回来,便骑去寻,在雪地里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受重伤。”

        “是......被人行刺？”

        『难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他说与我无关,是这个意思吗？』

        “母亲。”思儿低声唤我,“可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