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茹还未反应过来，丁语婷重重地推了她一把，令她的思考瞬间回到现实，才免于被这一下毫不留情的力推倒。

        李雁茹的大脑依旧于迟钝状态，好一阵子都无法理解丁语婷这个问题的意思。或者说，她本还无法分清楚，此刻在大脑中响起的各种声音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所以只能愣愣望着丁语婷，不发一语。

        心得飞快，彷彿要衝出口。心脏的动与急促的鼻息，让她分不清前的起伏究竟是因为心还是呼。

        明明说了「再见」的。

        说好毕业后要一起演奏的。

        怎么可能啊，喻明明说过很期待再跟她同一个班级的，还说了要送她开学礼物，怎么可能再也见不到呢。

        丁语婷被李雁茹的沉默彻底激怒，抬起，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怒视李雁茹，用哭过之后沙哑的声音吼：「我说了死了！死了啊！你听不懂吗！」

        陆续到来的学生因为丁语婷的吼声，频频向两人这边投以视线，所有人都因为这剑弩张的气氛而不敢靠近，只是离得远远地交接耳。

        丁语婷低着，瀏海盖住了她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她紧抿的双。放在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剧烈颤抖着，但也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用力过猛。

        李雁茹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几不可见的弧度。

        过了数秒，像是在压抑怒气似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这不是真的……

        她暑假期间那么认真练琴，已经准备好随时演奏给喻听了，谈论音乐时看起来十分开心的她不会突然不想听吧？而且这还是勾小指约定好的，好学生喻怎么可能不遵守。

        多种情绪交错在一起，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恐怖。

        这些话彷彿一雷，劈在了李雁茹的脑中。但是面对丁语婷一连串的问题，她还是沉默以对。

        这不会是真的。

        丁语婷冷冷地。随后捞起放在地上的书包，快步绕过李雁茹离去。

        一积压在心里的情绪还未爆发而出，她先是听见了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清脆的玻璃声响与碎片散落地面的撞击声，生生覆盖了她所有情绪、所有的反应，整个人沉入了暗无天日的深海之中。

        抚着丁语婷的手停止了动作，却微微颤抖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冷静？你为什么不为她留一滴眼泪？你真的有把当朋友吗！她明明那么重视你！」

        这不是真的。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李雁茹。

        丁语婷在大哭之后这样大喊，几乎耗尽了气力，此刻不停着气，同时也慢慢地冷静下来。可没多久，她又像疯狂一般轻轻笑了起来，嘴角想要上扬却因为悲伤和愤怒而无法随心所，好似痉挛。眉心紧蹙，通红的双眼像是藏有诉不尽的冤屈。

        她用手抹掉脸上的鼻涕眼泪，但仍然止不住新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又伤心又愤怒，吼到几乎没了声音还是继续质问。

        「雁茹……你很奇怪。你，真的有心吗？」

        「语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