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深深朝李雁茹鞠躬，令李雁茹也慌张地站起来，按着她的肩膀要她先坐下。

        她顿了顿，移开望着李雁茹的视线，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别这样，语婷。你先坐下。」

        「但我，是没这个机会了吧。我们或许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但是我已经失去喻了，所以与你……希望至少不是完全的陌生人。」

        李雁茹用力摇摇，「谢谢你，语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能够知你的真实想法，真是太好了。」

        「我愿意。」

        太温柔了。

        许多后悔的心情如同白雪，静静降在她陷入一片黑暗的心底，愈堆愈厚愈积愈深，终于在再见到蒋思涵边的李雁茹时，彻底崩溃。

        杯子里早已凉透的咖啡，隐隐映照着李雁茹此时的笑容，模糊却明显为阴暗所笼罩。

        丁语婷站了起来，望向李雁茹。

        唯有她，迟迟无法说出真相。

        听见李雁茹向她谢，丁语婷先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再听到后面那句话，心里便一阵激动，不由自主红了眼眶。她赶紧用双手遮住脸，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你这个人真是……真是……」

        凝视着久违的笑脸，李雁茹笑得瞇起双眼，眼角隐隐泛着泪光。儘她现在，还无法坦然地将那封信交到丁语婷手中，但是她是否已经稍微向前迈进了呢？

        「还有，你愿意再一次和我……成为朋友吗？」

        「所以今天，我是来向你歉的。对不起。」

        丁语婷完全可以明白，喻为什么那么喜欢李雁茹。

        而她眼中的喻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样相似的两人会互相引，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她也不可否认，自己最初也是因为李雁茹的笑脸与喻给人的感觉十分相像，才起了接近她的想法的。

        想起了经过再三犹豫，还是选择留在抽屉的信件，李雁茹忍不住握紧了藏在桌子下的双拳，但她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无法弥补喻，也无法向李雁茹歉了。

        丁语婷抹掉了泪水，出她过去总是掛在脸上、连阳光都无法比拟的灿烂笑容。

        丁语婷没有要让李雁茹为难的意思，确实鞠躬后就坐了下来，继续接下来的话：「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是这句对不起我非说不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说的那些话，而真的把自己当作奇怪的人。你因为心细，所以才能够走入喻的心，成为她重视的朋友，我也曾被这样的你引……」

        李雁茹总是安安静静的，说话很笨拙又不怎么有趣，不善于表达，经常会把气氛弄得很僵，可是却有着一颗比任何人都柔贴的心。那一句「再一次」，就已经充分将心意传达给她了。

        她承认，自己确实因为丁语婷的那些话消沉了很久，到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心痛无比。但是她知歉和坦白都需要勇气，事隔多年，丁语婷还愿意对她说这么多，她真的打从心底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