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微眯着眼睛，笑起来像小狐狸似的。谢祈明看着她的眼睛，眸中依旧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指尖轻了一下她的脸颊：“殿下，日日说这些话，可知羞字怎么写？”

        “大人，计抚司的人仍然留在殿外，我们要动作吗？”钟由上前行了一个礼，低声，“晏峥也在殿外守着。”

        谢祈明依旧没有反应，手从她的腰间挪了下来：“谢殿下还记挂微臣的婚事。”

        “你再不来，我要疼死了。”

        端微翻了一个，脚便搭到了他的膝上。

        “可你都不信我说的话，”端微皱着眉，伸出手臂给他看，“虽然你不喜欢我的铃铛，但是你给我的镯子，我很喜欢。因为想来谢大人一心只在朝政上，要选出什么女子的饰物来也是难事。我本不喜饰金银玉石在手上，但因是大人所送，所以便会永远着。”

        “她一向弱，又到乱跑，”谢祈明瞧着端微的脸，将她伸出来的手臂又回了被子里，语气淡淡的，“自然怪不得旁人。”

        “那殿下的伤――今日朝中诸多大臣都在，恐怕要猜测殿下的伤是……”

        这人一点风情不解，应当是故意的。端微气闷，倒是恨不得一口咬在他肩上，但终究是忍了下来。她贴着他的膛，一只手攥着他的袍袖，轻哼了一声：“你都不会心疼人，怪不得快到而立之年了都还未曾成家。”

        “大人，像这样，才叫搂抱，”她这么说着，又翘着脚给他看，“我走了那么远的路去看你，你都不问问我伤得如何。”

        “郎情妾意？谢祈明，我不过是痛得一时站不稳，沈大人扶了我一下而已，他的手都没有碰到我上，”端微抿了抿，侧抓起他的手掌放到自己腰间，“你看，这样才叫搂抱。”

        她刚要写下一笔，就被他按住了手指。她抬瞥到这人的神情，手指缩了缩，声音也随之轻了：“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所以我什么都入不得你的眼……要是母亲还在，我一定让她把你打入大牢，看你还敢不敢瞧不上我……”

        端微自然装作听不懂，她探了探，是把脑袋挤到他怀里去，睁大了眼睛看向他的脸：“今日不过是多走了些路，谁知竟痛的站不稳。我只是想过去见见你而已，你都一天没来看我了。”

        “不必，区区一个计抚司而已。”谢祈明语气平稳，将帕子收回了袖中，低将端微的被子掖好。

        端微就知和他无话可说，便闭上了眼睛。烛火燃烧的声响仿佛有安神之效，她揪着他的袍袖，眼重如千斤重，不一会儿久困倦的没了声响。谢祈明一直未动，直到上人似乎已睡了。他低看着她红的脚踝，将人缓缓地放到了榻上。

进门来，将一旁的烛火挑了挑，随后才走向她的床榻。端微见他过来，连忙让出了床边的位置，自己手臂下压着枕，从锦被中翘出了脚来。

        谢祈明没推开她，也低瞧了一眼她又些红的脚踝，语气未变：“殿下自己不知轻重，是该长长教训。”

        也不知这话哪里有趣了，谢祈明闻言竟低笑一声：“陛下乃是明君，若只因我不喜殿下便将我打入大牢，如何能服天下人？”

        谢祈明低眸看着端微的脸，她长发披散在肩，发丝尽数落到他膝上。她眨了眨眼，伸手出来，腕上的玉镯发出轻响。他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指尖碰上端微的脸颊：“我竟不知殿下与沈大人当众搂抱，如此郎情妾意，原来是为了见我吗？”

        “……”

        钟由听他这样说，又见他小心仔细地将端微的脚用被子盖好了，一时有些迟疑，但还是点：“属下明白。”

        兴许是“永远”二字动了什么，谢祈明不禁挑眉，他了端微的脸颊，像是勉强相信了她这一番说辞。端微见状，立手脚并用地爬到他怀里去。脚上有伤只能翘着，她坐到他上，枕在他的膛前，不忘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腰间。

        “当然知，”端微伸出手指，抓着他的手掌，纤细的食指划上他的掌心，“这样写，先是一个……”

        他一面看着端微的脸，一面从袖中拿出了一条碧色的手帕，拭着自己手掌上残余的药油。想着刚刚端微质问他的话，他拭手掌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

        谢祈明坐定，从袖中拿出装着药油的瓷瓶，倒了一些药油到掌心里。药油过凉，他慢慢搓着手心，将药油搓热了，随即覆上了她的脚踝。端微脚踝纤细，红之格外明显。他手指微动，轻轻地将药油均匀地搓捻开来，直到药油覆满她的脚踝。

        谢祈明坐至榻边，却没去看端微的脸。他气定神闲地将手中的书卷放到一旁，只瞥了一眼她红的脚踝：“殿下用过的招数也喜欢一用再用，未免太显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