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永远在她边。

        所以这些年，只有他能一直待在项维青边。

        掐死一个人对他来说轻车熟路，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都热衷于观察项维青赞赏和欣的表情――那标志着他是一个优秀的工。

        他故意将自己置于危险，双眸望穿时空岁月，直达项维青的灵魂深。

        可是今天，这个表情没有出现，他的女主人正专注地盯着他手里的废物。

        但这次不同。

        “小姐……？”满怀不甘地唤回项维青的注意，安诚提醒：“目标已确定死亡。”

这样一张美丽的脸，在仄的死亡面前被扭曲成丑陋的褶皱，项维青都觉得自己扫兴。

        一个无用的目标，一个脆弱的肉块，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尸，凭什么能得到项维青如此特别的目光？

        与枪，色与暴力，让她的下出现了微弱的动。她突然庆幸在酒吧门口没有杀了他，因为她此时真的有点想他。

        他当时细不可查地向前倾了倾，拉进骨与枪口的距离，像一只不断挑战主人底线的猫，只要不加以训斥，他便张狂地拿主人的发当猫薄荷闻来嗅去。

        项维青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如梦方醒，她把手机揣进自己的口袋，站起来：“走吧。”

        在漫长的几分钟里，安诚并非一直专注于手里的事。

        项维青知，如果此刻开枪，这张漂亮的脸会刹那间炸裂，带着尚未消失的浅笑――不得不说，这让她从手指到肩膀都蠢蠢动。

        安诚的十指暗自使力，指尖都在目标的后颈相会，直到人已经没气了，裆透，他才反应过来。

        安诚站起，整理好衣装。

        不过她依旧保持着淡定，冷眼看着牧嚣将泪痣，鼻梁，鼻翼依次划过枪口，最终用他薄厚得当的嘴印上一个吻。

        他下手干净，袖口依旧只出一小截衬衫，笔的西装没有弄出一丝褶皱，白手套一尘不染，完美地贯彻了项维青的艺术理念，给予了猎手和猎物同等的尊重。

        他亲密地碰危险，双眸越来越黑，里面是项维青不理解的漩涡。

        同样是十几岁的孩子，同样是面对死亡，牧嚣显示出了完全不同的状态。

        从专业角度来说，他不该这么失控，但很快，这份懊恼转化为嫉妒。

        死亡威胁非但没有加重恐惧，反而煽动了情。

        一个废物为什么会让她惊喜？

        她是那样出神地盯着他，认真、好奇、思绪乱飞，她轻皱着眉，好似不耐烦，但又很惊喜。

        他在吻她的枪口，却像在吻她的嘴。

        将死之人常常引起项维青的兴趣，这没什么可在意的，毕竟不是每一次委托都有机会见证生命的从有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