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了不是？”

        印香挽了她的手臂，：“今儿轮到旁人当班伺候池娘子，我便来寻姐姐啦。”

        银烛：“得亏我恰好回退思斋，否则你就白跑一趟了。”

        印香笑：“必是我思念姐姐的心诚，因此姐姐一回来，咱们便碰了。这几日我极想上霞榭找姐姐，也不聊天说己话，就瞧瞧你安好，顾虑你没准连见我一面这点闲工夫都抽不出，便不敢过去打扰。”

        银烛拍拍印香手背，：“多谢你贴。我们下人当差时候，确实得一门心思干活，顾不上其他。”

        印香语，旋又问：“姐姐这般说，岂难霞榭那位贵客挑剔，不好打发？”

        “妹妹多心了，我不过觉着拿了月例银，合该对得起那分钱罢了。”

        印香笑：“姐姐还愁对不起月例银？你本在退思斋事，现今兼霞榭，两院落统共四十二名丫鬟媳妇，事务可繁重呢。”

        “其实人这事，不怕人多，怕人事多。退思斋和霞斋两的人个个安分规矩，那便省事许多。”

        “还不是多亏姐姐御下有方吗？”印香：“姐姐能早日回退思斋就好了，咱们姐妹俩相见便容易许多。不知主子让姐姐在退思斋和霞榭两跑，要跑到何时呢？”

        “那得问主子意思，我只听命。”

        “姐姐推想推想嘛。”

        “我要猜得透主子心思，还什么丫鬟，早买卖发财去了。”

        “姐姐真是诙谐。”印香眼看退思斋院门近在咫尺，银烛并无意逗留谈天，便：“姐姐是主子在内宅第一得用的人，竟被派去霞榭照顾女客，那女客来得多大啊？”

        “这事同样得问主子，主子不提，我一个下人也没问起的理。”银烛带笑别过印香，进院门而去。

        退思斋堂屋里，几个大小丫鬟玩投壶。众人见到银烛，一个大丫鬟嘴快，：“银烛姐姐从‘华容’上回来啦，没教曹印香抓了去。”

        一个小丫鬟给银烛奉茶，奇：“华容不是曹战败逃跑走的路吗，我们别业哪有这条路？再说，印香姐姐也不姓曹啊？”

        大丫鬟拿手轻戳小丫鬟额，笑：“这是打比方。关公埋伏在华容，等着拿下曹作战俘；印香守在我们退思斋外，要堵住银烛姐姐刺探‘军情’。”

        银烛问：“你瞧见方才的事？”

        大丫鬟：“瞧虽瞧不见，料却料得着。平日印香也找你攀交情，可远不及近来频繁。早也上门‘找你’，晚也上门‘找你’，司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想打听那位新来娘子。”

        另一个大丫鬟：“难怪她，主子清心寡，除开几年前带回池娘子，再没别的事，池娘子在咱们别业就‘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了。印香仗着服侍池娘子，借势替父母兄长谋到缺。现今霞榭那位来了，万一压倒池娘子，印香跟着吃不开，自然急了。”

        “你们说，印香急，她背后的池娘子急不急？”

        “天晓得。这几年，池娘子受主子十二分礼遇供养，按说石也该被捂热了，她待主子多不冷不热，并不上心的样子。”

        一个丫鬟叹：“论我们主子涵养之深，真真没话说，无论如何受池娘子冷待，从来不恼。可笑的是，归去轩的丫鬟媳妇仗着主子给池娘子三分颜色，她们就开起染坊，横行霸。偌大别业，就我们退思斋没受过她们归去轩的气。”

        有丫鬟冷笑：“我们底下人没受气，主子受了。你忘了，那回我们的人往鸳鸯浦给主子送点心，归去轩的人半途冒出来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