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杀………殿下………杀………”

        莲真跪在地上，十指无意识的抓紧了衣摆，睁开的双眼暗淡迷离，“阿姐……”

        她痛苦的捂紧耳朵，却在下一刻坠入了一片漆黑深沉的黑海之中。

        于是海中出现了一盏染着鲜血的莲花灯，那灯在海水中沉浮，不甚明亮，却散发着几乎无尽的光和热。

在满是莲香的水榭之中，许是缠丝作祟，竟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噩梦了？”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扭曲，似乎要化作千万针，千万手，穿过她的耳窍，破耳往她脑子里钻。

        雪白的轻纱盖过，那是法衣宽大飘逸的袖摆，阿姐从她侧走过，迎向不远长玉立的袍男子，两人先是一前一后，没几步便并肩而行，男子回看她，“怯儿，你愿意阿兄的女儿吗？”

        天上银月西沉，金色的海月也即将回到深海，只有些微的月光透过窗棂进入室内，照出一室寂静。

        这世间抓不住的东西太多太多，

        梦里的天空是阴沉的灰色，黑幕一般笼罩整片大地，而在大地之上却有一座青灰色的城，那殿依山而建，高大巍峨，一重一重恍若牢笼。

        她仔细去听，却听不甚清。

        海水消失，她落在一充满迷雾的长廊之中，白色玉石长阶从视线可及之一直蔓延到郁的雾气之中。

        莲真正答话，那二人却突然化作白烟，不见踪影，她扑将出去，声音悲切：“愿意，我愿意！”

        她仰着，在窒息的痛苦之中朝那昏黄的光芒伸出手，那光却离她很远，却也很近，像冥冥之中出现的一缕生机，清晰又模糊，只是教她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这是一座凡人的皇，到都是没有面容的守卫，侍女们提着染血的灯傀儡一般僵的行走，诡异尖细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轻灵的女声在莲真耳边响起。

        “阿兄――，阿姐――，你们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无边黑暗将她的灵魂抽出，挂在天上，她的肉倒在地上，坚的地面开始化，化作一张柔的床榻，魂魄下沉，她从梦中惊醒――

        雾气由白转黑，墨汁一般染上了她的衣襟，她浑不在意，大声呼喊。

        --

        她化作一缕无形无迹的幽魂，循着声音茫然的在重重深里穿行。

        师尊坐在床，半张脸隐在黑暗之中，神情在夜色下是难得的柔和，他挑开徒儿的襟口，看到了从雪白口蔓延几近到锁骨的红丝。

        苦涩的海水没过，灌进她的口鼻，似乎要将她溺死在这一片绝望的深海中，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殿下…………疯…………杀…………杀…………”

        “怯，你疼吗？”

        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吵得她脑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