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眸光散尽，取而代之的是目光中闪烁着春花般的灿烂光芒以及肉眼可见的不可置信之色。

        “当然不介意。”成宴率先打断了他的话，目光里尽是真诚，却只有她自己知她此刻心里尽是不耐。

        “只有你，为宗室待嫁男时不守夫天天舞刀弄枪也就算了，现在嫁为人夫，为东侧君，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也不怕落人口。”

        ……

        ……眉眼间的桀骜散去，少年丰神俊朗的脸泛上一层可疑的红晕。

        “……殿下，并不介怀侍喜爱这些？”桀骜不驯的少年此时在她面前反倒像是个错事想要请求原谅的孩子，狭长的凤眼中竟闪烁着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光芒，“从小……他们都说侍不像个男孩子，说侍是怪胎，还说……”

        侬丽少女懒洋洋地坐在窗前，致淡然的小脸看不出一丝情绪，只哪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烁如星。

        “寻常人家男子作乐，最多只是刺绣读书，弹琴插花。”

        许寒空也不明白成宴为何突然前来，额角了一阵，又想起他入府以来唯一一次承欢的那夜――

        成宴今日着一袭玄青色金缠枝纹衣裙，耀如春华，端丽冠绝，端庄高贵，纤尘不染，一时间竟晃了众人的眼睛。

        “你人在深闺，难免寂寞。”无视少年惊诧的面孔，将人扶起后成宴便转走向床榻，“那些刀啊枪啊的，不过是些消遣的玩意，本殿都知的。”

        好容易燃起的一丝丝暧昧之火又被掐断了，许寒空双拳紧攥，垂下眼睑，掩去了其中情绪，跪地，“是侍不守夫，有失皇室面，还请殿下恕罪。”

        东侧殿。

        “本殿不过兴起侃你几句，怎么又跪下了。”葱白如玉的指尖呈现在眼前，少年惊诧地抬眼，对上她秋水盈盈的桃花眼。

        “本殿看你倒没什么不敢的。”

        小侍喜形于色，急急通报，“主子，殿下来看主子了！！”

        周围几个小侍急忙帮他整理仪容，边整理，许寒空边悄悄嘀咕着，“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平日里……”

        果不其然，许寒空听到她说这话，看向成宴的目光仿佛一下子都复杂了许多，眼神里都夹杂了很多出人意料的东西。

        近日族中母亲总派人送信来中，每每提及殿下，总要训斥几句他，说他整日里舞刀弄枪不守夫不会争，诸如此类的话他每隔几天就要听到，连府上下人都敢嚼他的。

        又是这些话。

        “还不过来？”

        许寒空应声起，转眼间，左右已经屏退下去。

        不过没关系，为达目的，她又有什么戏是不能的。

        天家娶亲，真心最不打紧。

        少年心下一惊，面上却神色不改，“……侍岂敢。”

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酒楼。

        成宴内力深厚，大景年轻一辈中几乎无人能及，耳力超乎常人，能听到许寒空的话也是自然。

        许寒空脸色一变，“啪嗒”一下放下手中的兵书，随便找个暗格了进去。

        冷若寒霜的女声从后穿来，许寒空子一僵，转朝成宴盈盈一拜，“侍见过殿下。”

        见他愣神，成宴一拍床榻，懒懒地调笑，“如你母亲所愿，本殿今日在此安寝。”

        夜风又起，凉意袭来，树影随风而动，飒然有声。

        这话刚一出口，或许能感动到许寒空，成宴却是被自己实打实地油腻到了。

        “怎么，不欢迎？”

        “起来吧。”

        “我们寒空这样的好孩子，怎么会是怪胎。”

        “今日，你母亲来找本殿兴师问罪了。”成宴一开口，语气便十分不善，“说本殿冷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