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老树说：“抱歉，我没办法办到。”

        “我希望你肩膀上的小鸟，能给我唱一首歌，年轻的时候，很多飞鸟围绕着我，但它们都飞向更高远的天地了。”这老树对乌素说。

        他从后将乌素抱紧了。

        ――即便她知，只要她开口，裴九枝就一定会答应她。

        她不想……在多年之后杀死李绰她所拥有的力量有一分是来自于裴九枝。

        这纸张的大小很熟悉，是当初她写进花灯里的那张许愿纸。

        于是，往前飞的乌素又发觉自己的脚踝被金色锁链给拽住了。

        乌素兀自与眼前的这株老树交去了，她没再与裴九枝说话。

        她确实……不要他。

        她必定会害了小殿下。

        乌素挣脱不开，便只能依着他。

        “又骗我。”裴九枝说。

        乌素看着枯木坠地，转离开。

        乌素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她耐心地解释：“我不希望你帮助我。”

        乌素想，让仙洲之主给你唱歌，你可真敢想。

        蓦地，她感觉自己的底似乎又传来了许多年前曾经尝过的酸涩味。

        乌素要绞尽脑汁才能理解的情感与愿望，他只需一眼，便能透彻地看懂。

        她没应答，只往前奔去。

        “嗯。”乌素闷声应。

        “我完成不了它的愿望。”乌素答。

        乌素抬手，抚上眼前那株老树干燥的树，她平静：“你知我是骗你的。”

        她冷静的眸子看向前方，紧抿着，一言不发。

        “它的边，几乎没有飞鸟生灵环绕，它的愿望，是希望有什么小动物能陪着它？”裴九枝问。

        青鸟啄了啄她的耳朵，问：“为何不应？”

        裴九枝依旧执拗地想要追逐她。

        “还要抱多久？”乌素问。

        乌素叹了口气：“并没有什么，小殿下，那时候你是云都里高高在上的九殿下，而我只是躲在人群里的……微不足的小妖怪。”

        乌素坚定地说：“小殿下，你要拿出我与你曾经有过关联的证据。”

        “我怎么可能与你，有什么呢？”乌素轻声笑。

        她怎么可以呢？

        老树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垂了下去，它对乌素说：“好吧……那我便这样，安静地睡了。”

        “我与你，究竟发生过什么？”裴九枝问。

        在小殿下边的人，没有一个骗过她。

        在他的掌心之上，躺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其上是裴九枝熟悉的字迹。

        就在此时此刻，她无比地想要离开裴九枝边，因为她害怕，若是自己再有一瞬间的犹豫，便真的应下了小殿下的这声呼唤。

        老树沧桑安定的声音让她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裴九枝从后，将自己的手绕到了乌素的前，他摊开自己紧攥的掌心。

        他低下，在乌素的脖颈间蹭了蹭，这动作熟稔又顺理成章。

        裴九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没有收它的能量，为什么不？”

        “不要你。”乌素径直飞上了渺远的天际。

        他是仙洲之主，对于世间生灵的察，也十分锐。

        “有什么愿望吗？”乌素问。

        他写：“裴九枝，此生惟愿，与乌素长相厮守，执手相知，白首不离。”

        乌素看着眼前的老树崩塌凋零在自己的面前，她没有选择去完成它的愿望。

        裴九枝已变回人，他的手臂一伸，横在了乌素前。

        裴九枝的手臂收紧，他没回答乌素的问题，他希望一直抱着她。

        “我在。”裴九枝说。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冷静，声线柔和得像平静的海洋，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