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让谁。

        他……害怕听到这三个字从乌素口中说出。

        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将她杀了。

        裴九枝拥着她，眼眸幽深，他的手指顺着她细瘦的脊骨慢慢摩挲。

        但是……但是！去的是她。

        裴九枝的形微变，他变为一只青鸟，将这黑白色飞蛾放在了自己的上。

        毕竟她将要的事情，对于仙洲之人来说，是十恶不赦的可怕罪行。

        ——她不得不，这是，李绰将她到绝境，引发的必然结果。

        她的小殿下，变成了很不好的样子，这一切，都因她而起。

        乌素近日来，搜集阴阳能量的速度更快了，她从没在裴九枝面前展自己真正的实力。

        但，真的没有吗？

        他低眸，长睫垂下，一下又一下地将她眼角的泪水去。

        但某些问题的抉择上，她从来不会告诉裴九枝虚假的谎言。

        他今日，本不想如此，但在乌素说出——“不要你”这三个字之后，他便失控了。

        乌素的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她叫得嗓子有些哑，再发不出声音了，只能低低地着气。

        而在此时的云层之上，那洁白的云絮还在翻卷着。

        更严格来说，在望上，乌素确实没办法拒绝她。

        乌素的眸中还是在落泪，但这泪意已经被心底漫上的其他欢悦情绪覆盖。

        乌素沉沦在这矛盾的、自责的漩涡之中。

        “走神？”裴九枝咬住了乌素的耳朵。

        有的时候，乌素将裴九枝惹得急了，他才会出……那样的是事情。

        这样的裴九枝，是裴九枝吗？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崇敬又虔诚，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藏在纯白宽大袖袍下的手紧紧攥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他知她上每一……隐秘的、不可碰的禁地，而他总是喜欢碰着那些地方，让她出失控的表情与声音。

        理智上，乌素并不想如此，但是情感上……算了，她没有情感。

        他的形高大圣洁，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如山巅之雪，不染尘泥，无情冰冷。

        她本不该与红尘里的任何一位存在产生牵扯，然而，她唯独与他产生了牵绊。

        她这事的时候，总是容易哭，裴九枝似乎早就猜到她要哭。

        当年太子说，他朝祂求来的旖情香，是要陷害裴九枝，让他跌落尘泥。

        他是天上的日月，是永不可及的山巅之雪，他怎么能如此？

        她辜负了他。

        但她还觉得不够。

        她不明白，为什么就这样了。

        乌素的眉紧锁，她特意闭上了双眸，不去看裴九枝那泛着红的眼睛。

        这轻盈的气慢慢收紧，最后，她变为一只小小的黑白色飞蛾，卧在裴九枝的袖袍上。

        她会等到……自己能够挣脱他的锁链，然后，去自己的事情。

        而他垂下的高贵凤目中，已染上些许意味不明的色彩。

        乌素还是累了，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是的，她还贪恋他的，只需要他的轻轻一，她便很难拒绝他。

        她变成一团混沌的黑白气。

        乌素确实是个执拗的子，她不知该如何完美地欺骗人类。

        那时的裴九枝对太子说，他并没有害到他。

        乌素越想越委屈，也不知自己这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只能靠在裴九枝的怀里，不住地哭。

        她知，自己若是能哄着裴九枝，一定能让他更冷静些。

        乌素清楚地知，那一日，若去的是其他的妖类，那么小殿下一定能够脱。

于满山寒梅之间，脚下踩着的是镜湖里倒映的朗朗白日。

        他横抱着她，往日月天的方向飞去。

        她要就这样顺从他的愿望，与他在一起吗？

        他领着她，悠悠往日月天飞去。

        但在快碰到其他人的时候，乌素似乎察觉了什么，她卧在他怀里，形微变幻。

        她不想这样，而他偏要这样。

        裴九枝将她整理好，此时，那遮蔽日光的云层才散开。

        他的指尖漉漉，子便沉了下去，乌素的鼻子一酸，眸中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