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生出感情，若有了感情，便无法慷慨赴死。

        她看不见，所以，她不知这雨滴已经显出了些许殷红的色泽。

        在乌素执剑将妖域天空撕裂的时候，他口白衣下，洇出了一点殷红血迹。

        在乌素之上，云层翻涌，这里就是妖域天空的最脆弱之了。

        第115章  一一五点光

        乌素的选择，  并无错，这是战胜祂的必要牺牲。

        裴九枝也有自己的使命。

        遥远的仙洲之中，裴九枝端坐在日月天的镜湖之下。

        弥霓一咬自己的指尖，为乌素打开妖域中心的禁制。

        弥霓猜出小九的份了，所以，她帮着小九掩饰。

        乌素黑白的影沐浴在血雨之中，她的手腕翻转，在她的掌中剑锋之下，漏出万千光点。

        但他选择与她合谋，共下这一场，让他赴死的棋局。

        她似乎能看见了，但她却死死闭上双眼，视线还是暗了下来。

        她知，  撕裂妖域的天空，扯开仙洲的土地……这样的举动会对裴九枝造成怎样的伤害。

        天上，下起了血雨。

        她握紧手里的白色长剑，义无反顾飞上了天际。

        暴雨还在往下落，冰冷的雨滴落在乌素面上。

        要赢下这局棋，  这是唯一的制胜之法。

        他们各自……都有着自己应该的事情。

        许多年前，裴九枝曾给仙洲大地布下同泽印，  如今，仙洲土地被撕裂，  他同样要受重伤。

        而后，棋盘上又多出几枚落下的白子，仿佛虚空之中还有一人在下着这局棋。

        她本来还想着，到时候她临时用黑白之气幻化出一把长剑来撕裂天空。

        乌素紧紧握着自己手里的白色长剑。

        它震动的节奏，  像是心。

        这就是战胜祂所要付出的代价，  只有他才能将那可贵的光明送到仙洲。

        他手执一指，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裴逸抓着手里的两个空间锦，疑惑地问裴九枝：“九叔，这些东西，你真的不要啦？”

        即便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但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把长剑的震颤。

        这冰冷的白色长剑入手，乌素的手指颤了颤。

        ——

        天上的雨还在滴滴答答落着，站在黑石迷城里的弥霓抬起来。

        乌素眨了眨眼，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一闪而逝的血光。

        乌素的嘴角扯出无奈的笑容：“弥霓，我今天看不见了，你把宝剑给我吧。”

        这锋锐无匹的剑锋直直将妖域的天空斩出了一隙。

        她注视着乌素。

        祂唯一控不了的命运，  就是裴九枝的命运。

        他当然知她要什么。

        但他若要破坏祂的计划，  也同样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究竟是要多爱她，多了解她，才能在那无尽黑暗里描摹出属于她的轮廓？

        裴九枝竟然生生与乌素合着，猜出了她将要走的每一步。

，这些话，也都是小九教她的。

        他的后，满山寒梅凋谢，青鸟散尽。

        “你收着。”裴九枝低眸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将裴逸赶了出去。

        就像千年之前的裴楚倒在了云都地的阵法中央一样。

        在她的掌心之上，  黑白的锁链隐现，她垂着眸，一极低的叹息从口中吐出。

        乌素握着手中剑，手指又紧了紧。

        他们虽然没有任何交，但裴九枝依旧能预测出乌素的选择。

        但她别无选择。

        她没有星辰。

        妖域的天空，被祂的力量完全笼罩，若是要渡来外界的光，  需要在仙洲土地上剖出一裂。

        这心，曾搏动于她的眼前、掌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