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素朝前皇城之外的荒漠走了过去，天上落雨逐渐变小，这里的一切都开始焕发出新生的力量。

        小九来到乌素边，他低着，银白的眼眸里映出她的模样。

        乌素的长睫轻颤，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后传来的脚步声。

        她有些思念茉莉花的味，没想到，在遥远的妖域里，她还能再嗅到那熟悉的香气。

        昨夜淋了雨，她的衣裳透，还有些许殷红的血雨落在她的衣摆之上。

        她曾经对他说过的，她只会牵着自己夫君的手。

        “是茉莉花，很早以前，在妖域皇城之外生长了一些野茉莉。”弥霓将白剑放在自己侧。

        “是花……”乌素轻声。

        她累极了，却找不到一可以安静休憩的地方。

        “没想到你自己找来了。”乌素的声音轻轻柔柔。

        她的脚尖动了动，摸索着往前走。

        昨夜在血雨落下的某一刹那，她似乎快要看见了，但又生生闭上了双眼。

        茉莉，还是茉莉。

低着，将手里的白剑递还给弥霓。

        或许，她想要呼唤的，是另一个名字。

        “小九，是你啊。”乌素轻声唤他，在说完“小”这个字之后，后面的字眼她咬得极轻。

        她低下，鼻尖凑近刚复活不久的茉莉花，轻轻嗅了嗅。

        是……他吗？

        乌素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却还是看不见任何事物。

        “后来妖域里没了太阳，这些花儿也就枯萎了。”弥霓轻声。

        她往侧边靠了靠，刚好靠在了小九的手臂上。

        乌素的面颊贴着他手臂上的骨刺，轻轻蹭了蹭，手掌也下意识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给你。”乌素轻声说。

        春夏之时，小殿下也喜欢在房间里放几朵茉莉花。

        或许是妖域一直死气沉沉，所以乌素猛然间嗅到这茉莉的香气，便觉得无比馥郁。

        “这些花儿应该又活过来了。”乌素循着香气，跌跌撞撞走去。

        因为她知，只要她轻轻一碰这锁链，便能发现……

        她来到了荒漠之中，在她的侧，一丛野茉莉正映着旭日的光芒盛放。

        “现在，有了太阳，还下了雨。”乌素将自己被浸的鬓发拢在耳后。

        站在弥霓边躲着乌素的小九，也朝她离开的方向奔了过去。

        他的步伐很大，脚底踩在荒漠的砂石之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知小九不在，却没有去找她。

        乌素垂在侧的手掌动了动，她攥紧了躺在自己掌心的锁链。

        她……不想看见。

        白剑变回小九模样，只是他原本沉凝坚定的形变得有些虚浮。

        乌素不碰，就不想，也可以假装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弥霓疑惑地将这把白剑接过，乌素看不见，她只是了自己的眼睛。

        “乌姑娘，你先回我里休息？”弥霓看着她的背影，大声说。

        这是……小殿下保护下来的生命。

        他就在她边。

        小九跪坐在地上，锋利的指尖拨动面前的野茉莉花。

        她了鼻子，嗅到了空气里传来的花香。

        她的嗅觉异常灵，这种熟悉又陌生的香气不断传入她的鼻间。

        他手指上的骨刺将其中最洁白的一朵茉莉给切了下来。

        “我想先去，闻一闻那些花。”乌素的声音很轻很轻。

        她看不见，什么也不知。

        他不希望她知。

        她感觉有一朵花，被佩在了自己的耳边。

        是他。

        乌素愣着神，忽然那茉莉的香气与冰冷的锋锐之意靠近她的脸颊。

        “昨夜你一夜都不在，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小九的指尖拈着这朵茉莉花，将它着了乌素的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