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的调。

        「哦？」男人只一挑眉，便没更多反应了。他转而将目光投向她旁全程不发一语、表情紧绷僵的陈茗微，「你很眼熟啊，是前几天把酒洒我上的那个冒失鬼吧？」

        「对、对不起，林少......」陈茗微一开口便带了颤音，让人错觉她好似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你除了歉还会说什么？」男人撇了撇，「既然这样，这次你用这瓶——」他指向宋妤方才放在桌上的红酒，「淋自己如何？我再考虑大发慈悲放过你。」

        说着，他脸上出抹笑，透着难言的恶劣与兴味。

        「得到吗？还是跟上次一样，要我来？」

        闻言，宋妤形一顿。她突然开口，「还是让我来吧，林少。」

        「喂，你这女的怎么回事？」男人瞇起眼，「既然那么爱多间事，那你也一起，但——这女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那请让我先来。」宋妤依旧毕恭毕敬，丝毫不见被人折辱的憋屈抑或无助等情绪，异常的平静。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有个人目光落定于她上，透着几许审视。

        面前气质轻浮的男人也察觉到了她的古怪，蹙起眉，多看了她几眼，但也没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就：「快点。我耐心有限。」

        宋妤点了点，随即拿起桌上的红酒瓶跟开瓶，熟练地打开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她站起，面无表情，翻转酒瓶，瓶口朝下，猩红倾泻而下，尽数浇淋于数秒之前仍一脸瞒不在乎的男人的上，自落，宛如河岔出数条分支，过他的额间、鼻樑、脖颈，耳廓......衬着男人表情凝滞的脸，显出了几分稽。

        喀嚓、喀嚓——

        响亮的声音伴随一闪即逝的白光令在场所有人反应过来，只见宋妤另一手拿着手机，镜正对着面前形容狼狈的男人。

        男人这才终于正视面前表情冷漠注视着他的短发女孩，他死死盯着她，眼神阴翳，彷彿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你知你在什么吗？」

        喀嚓——回应他的是又一次的照相声与闪光。

        他猛地站起，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宋妤吃痛、手机落地发出『啪』的一声。

        她对上男人的眼，便听得他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有一万种方法能让你死，你信不信？」

        「我当然信。」

        宋妤一下就笑了，她迎着他冰冷的目光，毫无畏惧，坚定又决绝。

        「但有一件事是在我死之前也要让你明白的——」

        「你跟你眼中的螻蚁的区别只在于你比较会投胎而已。」

        「我要你这该死的畜生记住，螻蚁也是有尊严的——林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