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来像讨好你？方才有人指责我没尽半点为人子该的，我这样也不是，不也不是？」

        岑芜实在看不懂岑凛在想什么，也感觉不出这小子有半点讨好自己的样子，但他已经被岑凛搞得心烦意乱，起：「你自己吃，吃饱就出来。」话说完就出去了。

        「就当是陪我？」

        「我这一路都是被下药迷昏的吧？」

        「来了就顺便沐浴。」岑芜的声音听起来很慵懒，十分享受被美人们伺候的样子。

        饭后，岑凛掩嘴打了个饱嗝，阿迟也赶紧嘴站到一旁比了个手势客气：「请少主去见教主吧。」

        岑凛在池畔站了会儿才说：「没有其他乾净的浴室么？」

        「我不饿。你吃。」岑芜把面前的碗碟推到一旁，拒绝了岑凛。

        侍者傻住：「什么？少主啊，这是您亲自为教主挟的饭菜，小的可不敢──」

        岑芜冷哼：「嫌这里脏？」他睁眼看向少年，水气氤氳间，少年即使面无表情杵在那儿，那端庄的站姿看起来也有些惹人怜惜。但他可是九狱教

        岑凛盯着侍者问：「你叫什么名字？跟我讲，我方便喊你。」

        岑芜微蹙眉心看儿子走近自己，但他武功高强，本不担心儿子对自己不利，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挟了一些菜到他间置的碗碟里，他歪盯着少年问：「你这是什么？」

        「他不在前面啊？」

        阿迟点：「少主你也快吃吧。」

        男子嘴里满了食物，匆匆咀嚼嚥下后答：「小的名叫阿迟。」

        岑凛冷下脸，瞇起眼用威胁的语气说：「叫你吃就吃。」

        岑凛等阿迟吃完一碗饭，约莫一香以后才开始动筷吃饭。其实他本不是忽然想孝顺一下岑芜，更不是想讨好生父，他只是担心饮食有问题，想随便找个人来试毒罢了。

        岑芜冷哼：「你是忽然想起要讨好自己老子了？」

        岑芜深深看着岑凛这少年，他无法从少年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半点想法，这少年虽是他的亲生孩子，但他们并没有真正像父子一般相过。他对岑凛很陌生，却也知这孩子此刻不是因为惧怕自己才这种事。

        岑凛一路上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倒没有急于逃跑，一来是他武功弱，若没想好应对之策，又无人在外接应，还没逃出九狱山就会被逮到，倒不如先想想如何在这里耗时间、延长自己安生的日子。

        岑凛让阿迟带路，虽然他在九狱教出生，也待过几年，但他对这里不仅毫无感情，印象也非常淡了。这里和琳霄天闕的共通点就是都在深山里，而且都大得像座殿，只不过环境不同，琳霄天闕就是座人间仙境，九狱教虽然金碧辉煌，却是个魔窟。

凛并不想碰这里的饮食，也信不过九狱山的任何人，可他实在是饿极了，岑芜他们先前恐怕是下药让他昏睡很久，因为被带回九狱山的这一路他本没有记忆。桌上的饭菜倒是得不错，色香味俱全，岑凛举箸挟了前方的糖醋鱼，又挟了芡汁里的菜叶进碗里，他被对面的男人看得颇不自在，于是起踱过去男人旁。

        阿迟着食物点：「是。所以少主得吃些东西才行。」

        岑凛理所当然回答：「帮你挟菜啊。你都坐这儿了，难不一起吃？」

        琳霄天闕有不少地方掛着风鸟画、山水画，而九狱教这里掛了不少地狱图或是春图，前者是因为主人的兴趣爱好才有那些事物，岑凛不晓得这里的摆设是不是为了迎合魔，又或者是教眾齐心协力的结果。

        阿迟说：「小的这就去问。」

        他跟着阿迟走进浴场，里面的浴池有高有低，乍看一座连着一座，走延伸至浴场深，两旁也都是浴池。池子里有男有女，皆是美人，那些美人们几乎都没有在沐浴，而是拿着各种奇怪的在互相取乐，而岑芜趴在某座池中的一张石床上，有两名女子在替岑芜洗后背，只不过用的不是丝络或别的工，而是她们白皙丰满的脯。

        「阿迟，你如果饿就多吃一些。」

        片刻后阿迟回报：「少主，教主他去浴池了。他让您也过去。」

        方才的男侍者回到室里继续伺候岑凛，岑凛撇了撇嘴叫男侍者说：「你坐下，把那碗东西都吃了。」

        岑凛只是有些无奈的轻吁一口气坐回去说：「你不吃，那我也没心情吃……」

        「我吃过了。」

        「呃、是。」侍者不敢坐在方才岑芜坐过的椅子上，只好捧起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