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还没等许薇薇回应，我就着旁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跑了出去。

        注意到我愕然的视线，她连忙将菸藏到背后，勉强勾：「现在不是结业式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彷彿有种把握，就算听完我所有──包那几乎算是大恶不赦的心思，这双美丽的黑瞳也能接纳一切。

        『或许是因为林宥祥上有杨乐威的影子，我才喜欢他的。』

        「看你的表情，是很难以啟齿的事吧？」在我恍神的这两秒，雪舞老师恢復平时温婉的语气，循循善诱「不如跟老师商量商量…就当作交换秘密？」

        相较于喧闹的礼堂，空的校园显得格外安静。也是，高二已经放学，高三又早就毕业，出现在这里的我才是奇怪。一个人漫无目的的间晃，连步伐都透着心神不寧。

        林雪舞，我们的国文老师，婉丽优雅气质出眾，眉眼一弯彷若仙女下凡…正拈着一未燃的香菸。四目相对，我看见那总是温柔微笑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慌张。

        「啊？啊，我…」我登时语，不知该从何解释──比起我的烦恼，雪舞老师会抽菸这件事好像就不值一提了。

        ＊＊＊

        突然响起林宥祥在营夜晚问我的问题，当时我还来不及回答，巡逻老师的手电筒就毫无预警地先从远方探过来。我们吓得只顾着安全溜走不被抓到，那个问题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不可能藏一辈子的。

        『你当时为什么喜欢我？』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起那句尖锐的质问呢？

        「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乾哑，又像是想逃避什么一般，心虚急促「我肚子突然有点痛，要去趟保健室。

        潜意识中，我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虽然仅仅只闪过一秒，但确实有这样的瞬间，只是刻意不去深思。

        突地，一略带惊讶的女声打断我紊乱的思绪。抬一看，一个我绝对想像不到的影出现在眼前。

        是他，还是他…

        她坐到我旁边，维持一个亲近但不让人感到压迫的距离。对上她美丽的黑瞳，就像受到蛊惑似的，我张口，开始停不下来的诉说。

        差不多同时，对上的视线。

名字。

        『我觉得那个男生跟杨乐威蛮像的，你会不会是因此產生了移情作用？』

        难真的是因为…

        「心颐，你还好吗？」此时，手臂的摇晃把我拉回现实。反地回，只见许薇薇略带担忧的看着我「你的脸色有点差。」

        赫然反弹的慌乱与罪恶感几乎要把我淹没，压抑着不去回忆的那三年、那份情竇初开，和那张永远阳光灿烂的笑脸突然又变得无比清晰。

        「雪舞老师？！」

        温柔又令人心动的棕眸此时浮现，但，那是谁的眼睛？

        聚光灯打在他们上，模糊了轮廓。差不多的高、差不多的发型、台下差不多响的欢呼…

        但如果现在要我回答，我会说什么呢？

        「心颐？」

        ＊＊＊

        要骗过大脑很简单，只要把这个念进铁盒、上锁，再强压在脑海深，不去想不去探究，它就仿佛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