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颖华恨铁不成钢：“赖谁啊？”

        像这种区区两百万的项目，吴三得这样家十位数的人当然不会亲自过问。

        尤其逢年过节的聚会上，她是长辈们口中最好的别人家的孩子，就是难免会有些心虚。

        在她出生长大的小镇，那些初中毕业就打工的少女，多数也会在懵懂无知中走入婚姻，开始承担另一个小孩的人生。

        余清音跟着寒暄：“天气预报还说要下雪，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即使是对大学生而言，怀孕仍是件很超前的事情。

        哪有大学还寄成绩单的，张颖华：“又不是小学生。”

        那阵仗，不知情的以为有谁犯天条。

        柳若馨嘤嘤嘤撒：“我都这么惨了还骂我。”

        甚至当时谈合作的时候他只在一旁坐着，都算是给足面子，真正经办的人是他的助理童惠心。

        大家都是奔着拉关系来的，一转脸就变得像陌生人。

        余清音今年仍旧格外期待，不过目的不一样。

        她：“再不下，颂蕴的故大片就拍不了了。”

        首都的风，一年狂似一年。

        童惠心顺着问：“那不就拍不了了？”

        人的免疫系统不是万能的，她一年有这么一两次感冒鼻涕是正常的，第二天照常出门去学校。

        她：“只要没人看到我的成绩单，我就还是家族的荣耀。”

        其实区区一个多月的经营，数据本没多少看，花的还比挣的多。

        柳若馨的佛脚抱得不太扎实，出考场的时候唉声叹气：“死定了死定了。”

        考试周的气氛格外肃杀，老师收卷子的动作跟扔出令箭说“斩立决”没甚区别。

        倒是余清音无所谓，说：“我爸妈原来对我最低要求是十八岁以前不能怀孕，压没指望过我上大学。”

        眼看快到吃晚饭的点，她不经意地看一眼手表。

        知情识趣，童惠心看一眼窗外：“天都这么黑了。”

        汉服跟故，再适不过。

        大一通识课多，她当时门门六十分低空飞过，都是全仰仗各位老师的心慈手。

        幸好当时没报浙大的志愿，张颖华：“我妈看到我没考第一会很难接受的。”

        当然，她自己也有点难受的，毕竟已经付出最多的努力。

        余清音有时候觉得成年的标志应该是从赚钱开始，或者说离开校园的那刻。

        来b大以前，大家都是母校的佼佼者，哪怕是现在整天会挂科提心吊胆的柳若馨也一样。

        ……

        童惠心刚从公司出来，穿得颇为正式。

        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南方的孩子到北方，总是对鹅大雪格外期待。

        元旦假期后的工作日，余清音上午考民法，下午约了童惠心在咖啡店见面。

        余清音推开她：“感冒了，当心传染。”

        柳若馨：“浙大寄。”

        余清音：“背后一把泪。入冬我就让人时刻关注怀柔。上两个礼拜也下过一阵，临时叫模特、化妆师、摄影都加个班，车还没开到环城高速呢，雪就停了。”

        两个人这么东拉西扯闲聊天，该说的都透在三言两语里。

        对哦，自己这正常发挥都半只脚踩在悬崖边上，万一再有个疼脑热更不得了。

        余清音坐上晚高峰的地铁，后背被挤出一层薄汗，出站的时候被迎面的风一，鼻子跟着就堵住。

        在长期的合作中，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她打过招呼把大衣脱下来放在沙发的一边，说：“屋里真和，外面风太大了。”

停蹄让花钱的人知。

        余清音时不时会给她发消息，看到人三分热络：“童姐。”

        童惠心：“我看她前几天在怀柔拍的那组也不错。”

        又十分地惆怅：“这学期的专业课怎么这么多。”

        白费劲，还得一人补贴两百块，幸好最终还是拍成了，不然她能呕死。

        外拍就得看老天给不给面子，余清音：“之前致远帮广告商拍两张照，全套妆发都好就开始电闪雷鸣。”

        一行有一行的不容易，童惠心：“那你们这也有点靠天吃饭的意思。”

        年年都下不了几粒雪，童惠心：“我刚上大学那年看到雪可兴奋了。”

        生意场上，建立感情是件难事，不过是依托于彼此的份为社交的枢纽。

        可大二的安排有不一样，偏偏她这会才察觉出不妙，说：“幸好咱们学校不给家长寄成绩单。”

        柳若馨立刻凑近：“看不出来，你还狂野过。”